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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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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要把你这股邪劲儿,给掰扯回来!

这话说的我老大不开心了,我也就在你陆明远面前有股莫名其妙的自卑感。

陈光宗多少也算是个人物吧?你看我薛桂花怕过他吗?

这话说来也奇怪,像我这种虎妞,应该不会跟自卑沾上边的,可偏偏会栽在他陆明远的手里。

他看我又不说话了,嘱咐了一句:你身子虚,再多睡会。

我去医生那打听一下你的事儿哎……别……我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

他没回头:又怎么了?声音不高,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

嗯……就那种:你尽管说,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的笃定。

这病房……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声音低下去:一天得多少钱?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问出来了,好歹也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只是让我没想的是,我与陆明远接下来的交锋,才让我清晰的认识到,我俩之间究竟隔着什么。

他终于转过身,眉头习惯性地蹙着,眼神落在我捻着被角的手指上。

然后抬眼看我。

薛桂花,他连名带姓地叫,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你脑子里,除了钱,还能不能装点别的?

这话有点儿刺人。我那股子被压下去的别扭劲儿又拱上来了。

什么叫除了钱?他知道我压根也不是这样的人,干嘛这样说我。

我……我这伤又不重,躺家里一样养。何必……何必浪费国家资源?

我试图把高度拔起来,显得自己觉悟高一点。

谁成想那哥们直接乐了,我还在想他为啥要笑。

他却朝我的病床走近两步,高大的身影把我笼了进去。

他站得笔直,俯视着我:浪费?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平:薛老师,我记得你在大学里,《政治经济学》学得挺好。对吧?

你应该明白价值这东西,不光是体现在账本上的数字上吧?

他顿了顿,眼神也沉了沉:桂花同志,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你成才,不是让你因为点小伤,就回家躺在炕上期期艾艾,混日子。

请服从党的安排,配合医生治疗,尽快养好伤,以全新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去,才是正理。

服了,真服了,这义正言辞的压迫感,好像我不住下去,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和人民的殷勤期盼了。

尽管我知道他在逗我玩,可我忍不住鼻子有点发酸,泪珠子就要往外冒,我赶紧低下头。

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我……我就是觉得……欠你太多了。

这话是真心的。陈光宗的事,这病房,还有他此刻站在这里带给我的心安……哪一样不是债?

陆明远沉默了片刻。

我帮你,不是施舍,也不是图你什么回报。

他目光灼灼,不容我闪躲:陈光宗两口子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滥用职权,欺压良善,为党纪国法所不容。

我做的,不过是让该看见这些事情的人,看见了而已。

他往前微微倾身:至于这病房……没错,是我安排的。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你伤得不轻,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恢复。

当然还有外面那些人,他下颌线绷紧了一点:你以为他们消停了?

农机厂的事儿还没彻底了结。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啊,那帮人吃了亏,能甘心吗?

不说别的,要是出去,他们再找机会把我给堵了……我浑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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