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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钟,徐笑笑先到家了,一听她表姐出事,咋咋呼呼地问:“咋回事啊?以前不是每次都调解调解就完事了吗?怎么这回要拘留了?”
“是说的呢,我也想着走调解,但这回人家派出所连问都没问过……”
唐琳秀看徐笑笑那压根不是关心,幸灾乐祸似的,责她:“你快吃饭吧,吃完忙你的去,别再给你姨添堵了。”
徐笑笑心说这个表姐平时好吃懒做没啥正经事干,动不动给他家惹事,也是挺烦。懒得问她这些事,吃了饭就回自己房间了。
唐玫锦焦虑难安地挨到晚上七点半多,总算等到了徐北强回家。
他一进门,唐琳秀就把他架到餐桌上接受审讯:“老徐,莎莎被拘留,这事你知道吗?”
徐北强一头雾水,用手拢了拢他那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拘留?她干啥了?什么时候的事?”
唐玫锦赶紧把情况又说了一遍,“就是上个星期的事、三四天前了,现在你外甥女已经被派出所扣下了!妹夫,你快给姐想想办法吧,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
“好好,姐,我这就打电话。”徐北强面上爽快应着,心里却是相当地不情愿。
唐琳秀这个外甥女,隔三差五地惹事,不是打人了就是交通肇事了,他都出面从派出所、交警队捞了她不止一回,给她消了不知道多少扣分了。
这回又是打人,还被扣到长垣路派出所。这个所的所长马磊可是个硬蹶子,不好沟通,以前就没给过他面子,让他很下不来台,他于心里当然很抵触去找这个不自在。
但是这个家里,他说话是没多少份量的,唐琳秀说一不二,她姐和她外甥女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他再有怨言也得帮着办。
电话打过去,徐北强过问了一下情况,果然被怼了回来,“徐局,这个案子情况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我们现在正准备按流程对翟某采取行政拘留,手续马上就批下来了。怎么,您是有什么指示吗?”
徐北强只能硬着头皮说:“啊,是这样,你看这个情况还能不能有所转圜……”他见唐玫锦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做口型,给他示意“最好调解、不要拘留”,只得跟着说:“比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拘留的?给些赔偿,先争取一下对方的谅解,行吗?”
“徐局,恐怕不行。一是人家不调解,不接受除拘留之外的其他处理方式。二是,这个案子是宋局亲自打电话来过问的,要求我们必须按照流程严肃处理。”
徐北强听后大为不解,这么小的一件事怎么就被一把手盯上了?难道是他之前那些事被什么人捅上去了?
最近全局正整顿作风,形势这么紧张,他也收敛不少。但以前给翟莎莎开了那么多次后门,她跟他的关系底下好些人也清楚,难道是被人借着这机会拿来做文章往上告状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徐北强这一想,心里头有点发慌,忙问:“这案子有什么特殊的吗?怎么就报到宋局这个层面去了?”
“特殊,倒也算是特殊吧……主要纠纷的另一方当事人是宋局的夫人,他能不过问嘛。您说这情况,这案子我们哪儿还敢马马虎虎地办?您刚说的什么调解、不拘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第60章、 这可完蛋了,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了。 徐北强五脏六腑都揪……
这可完蛋了,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了。
徐北强五脏六腑都揪扯起来,头皮都绷紧了。为自己捏把汗的同时,也知道这次这败家外甥女的事他是管不了、也不能再管了。
挂了电话,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大姨子解释,唐玫锦就按捺不住,连珠炮似的问起来:“咋样啊妹夫?能不能行?有办法能让莎莎先回家来吗?”
“你家莎莎这个事啊,我这回怕是真的有心无力,帮不上你了。”
唐玫锦一听他这么说,更是急得没了主意:“不是,北强,你啥意思啊?怎么就有心无力了?莎莎不就是跟人家起了点口角吗?她在这件事里也不能说是完全的过错方,对方也还手了,她也受伤了啊!孩子被扇了一巴掌,耳鸣了好几天呢!我本想着这双方都有过错的事,不是一般都得承担些责任、应该很好调解的嘛,你怎么说得好像她犯了什么天大的事似的呢?”
唐琳秀也瞪着眼问徐北强:“我听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没办法了?徐北强,你把话说清楚,是你帮不上,还是不想帮?”
徐北强一深想,自己可能都得因为这事出状况、被停职,这两人还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地聒噪,顿时一阵火大:“帮?帮个屁帮!她这回打伤这人,是我们一把手他媳妇!人家宋局一个电话直接越过我打到派出所去过问的,我还能怎么帮?我能耐再大,还能骑到人家宋局头上去?”
“你们一把手……的媳妇?”唐玫锦也有点傻眼了,一时间喉头哽哽说不出话来,颓然地坐回椅子里,半晌才喃喃问:“那这么说,莎莎这次这拘留所是去定了?”
“你说这莎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她怎么就撒野撒到人家宋局夫人的头上去了。可真是寸得慌!”唐琳秀嘴上懊恼地埋怨着,心里也为这事着急犯难。
原本想着,要不打个电话过去求求情吧?但这念头又很快打消了。
国庆节前她和徐北强登门拜访那回,给人家送了两张卡,也就不多点钱,总共一万,结果还被人家坚决地给退了回来。不仅退回来了,后头逮住徐北强去局里开会,还把他专门叫到办公室批评、教育了一顿。
经了这两件事,唐琳秀就心知肚明,这夫妻俩跟他们压根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这关系还没攀上呢,为这事去找人家求情,那不是反让人家抓住短处和把柄么?不能犯这个蠢。
还能怎么办?唐琳秀思前想后,问徐北强:“要不找找何崴吧,让他帮忙在宋局跟前说说?拘留这事要是没得商量了,那跟以前一样,取保候审行不行?”
徐北强觉得没戏,连连摆手:“别想,何崴跟宋局闹不对付,还能为咱家的事去低三下四?取保候审本来就是违规的,你现在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这个,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唐琳秀一下也没辙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半天,唐玫锦觉得事情没什么法子了,就忍不住抹上了眼泪,抽抽涕涕的。
她哭了一阵子,唐琳秀被她闹得心烦不已,一拍桌子道:“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眼泪擦了,你跟我去蒋朝阳家一趟。”
徐北强一听,忙拦着:“不至于吧琳秀,为这么个事情闹到人家蒋主□席那里去?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咱们就算跟人家攀着关系,也得留到关键时候用啊……”
唐琳秀骂道:“莎莎都要进拘留所了,还不是关键时候,啥才叫关键时候?只有你升迁叫关键时候?那也是你外甥女,你忍心让她一小姑娘关到那里头十天啊?而且,就因为是小事才好去,姓蒋的和他媳妇这些年吃了咱们多少,让他办点举手之劳的小事为难他吗?”
徐北强被这一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