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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弘书可不想一直煽情,他道,“继续说事,方才那件事只是小事,我就随口嘱咐一句,只是怕他们仗着我的身份在北边为所欲为,再影响到你。你也不用放太多心神在他们身上,你的主要任务目前还是建城。”

“建城之事,不可马虎,去病城未来不仅仅是咱们和鄂罗斯人的通商之处,在我的规划里,它还有着更重要的使命,未来,它将会是我们北进的跳板……”

说了一通对去病城的规划,弘书又道:“除了去病城,我还要你注意一件事。”

尹继善认真道:“您请吩咐。”

屋内除了他二人并无他人,因此弘书直白地道:“喀尔喀蒙古。”

“我对他们并不放心,别看他们以前和鄂罗斯人杀得你死我活,现在还因为鄂罗斯人被赶走而高兴,但时间久了,没了鄂罗斯的压力,喀尔喀蒙古三部的汗王势必不会安定太久,各种小心思都会起来的。而鄂罗斯这次没达到原本目的不说,还丢失了一片土地,现在是他们国内情况复杂顾不上,但等一二年,他们势必不会甘心,肯定会卷土重来,准噶尔已经被覆灭,他们到时候和喀尔喀蒙古暗中勾搭是必然的事情。”

“我不想等以后他们两方勾结了起来了再去处理这个问题,所以,趁鄂罗斯这一二年还没卷土重来的时候,先将喀尔喀蒙古收回来。”

“若能通过一些手段令他们和平内附自然最好。”

“若不能,那就想法子让他们内部分裂,然后一个个可控的叛乱,朝廷再出兵平叛收复。”

第75章

弘书和尹继善几乎是在宴会快结束时才回到席上,何国宗等人都是聪明人,没人追问他俩失踪半天去干什么了,只当他们不曾离开过,又闹着喝了几杯,大家也就知趣的散了。

圆明园外,徐以烜和各家晚辈正等着接各自长辈——即便是年纪最小的刘统勋,今年也有二十八了,他儿子业已八岁。

因徐以烜六阿哥伴读的身份,各家晚辈几乎都围在他身边说话,徐以烜这些年跟在弘书身边经历多了,见过的人也多了,不过这短短时间的相处,对这些人都有了些初步判断。

虽然老子个个是龙,但儿子就不一定了。只以今日来的这些人说,只有年纪最小的刘统勋之子刘墉言谈之间能有些让徐以烜眼前一亮的点。

刚好,七阿哥的伴读犯错被革退一位,皇上将补人之事交给了六阿哥啊,六阿哥这几日正愁没有人选,回头再打听打听这个刘墉,若是确实不错的话倒是可以推荐给六阿哥。

徐以烜正考虑这事,徐本他们出来了。

徐以烜看着父亲走路稳稳当当的,不由松了口气,他就怕父亲在圆明园里喝多了,再拉着六阿哥哭可就不好了——他爹自从升官,在家里的时候哭的倒比笑的多。

“父亲。”徐以烜上前搀住徐本。

不独他,其他人也是一样,迎向各自的爹。

刘统勋看着自家个头比别人家孩子矮了不只一截的儿子,揉了揉眉心:“你来做什么,让管家来就是了。”

刘墉说是搀着不如说是拉着刘统勋的手往自家马车方向走,道:“我求了娘让我来的,我想看看圆明园。爹,你什么时候再升升官,也带我进去瞧一眼呗。”

“臭小子,心还挺大。你何叔叔如今官至二品都不能带人进去,你与其指望你老子,还不如自己努力。”刘统勋笑骂道。

这话恰好叫何国宗听见,假意不满道:“刘统勋,你教育儿子就教育儿子,少拿老夫作筏子。”又对刘墉道,“不过你爹说的也有道理,瞧瞧你徐叔叔家的老大,可比他老子出息多了,他老子今日才第一次进圆明园,你徐家哥哥早就进去不知道多少回了。”

一句打趣,惹得微有醉意的众人哈哈大笑。

徐本昂首挺胸道:“那是,我虽然比别的不如你们,但比儿子,绝对不必你们差!”

一句话成功拉住众人的羡慕嫉妒恨,想来今日回家后,各家小辈少不得要听几句‘你看看人家’了。

天色不早,众人略开几句玩笑便各自道别离开,赶在关城门前回城是不行了,只能回城外的临时住所。

徐本和徐以烜回到自家在城外的小庄子,徐本要酒:“今日在六阿哥那儿喝的克制,不尽兴,煊儿,你再陪为父喝两杯。”

徐以烜有些头疼:“父亲,你这些日子喝的够多了,要不还是别喝了吧,让娘知道,又该骂我了。”

徐本眼睛一瞪:“还敢拿你娘来压我!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也不想想你还能陪你老子我喝几回。”他这次升了贵州按察使,出了正月就要离京赴任,徐以烜作为弘书伴读,自然是不能随行的,贵州那地方又远,几乎没有中途回来的可能,父子俩至少三四年见不着面,要是他在贵州连任,九、十年见不上面也不是稀罕事。

徐以烜只能无奈妥协,后果就是在他爹喝多后更加无奈的哄人。

“呜呜呜煊儿啊,我、我没想到还能、还能有这一天啊,呜呜你爷爷、爷爷在地下应该不会再骂我了吧,爹啊,等几年、你再等几年,我在贵州好好干,到时候一定给你请个好谥号!呜呜呜煊儿呀,人家都是儿子靠老子,你老子我反倒要靠你啊,要不是你被选为六阿哥伴读,我这些年也不能升官这样快,也不能被选进谈判组,也不能立下功劳,如今被外任去贵州,我的顶头上司还是你同僚的父亲,我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啊…呜呜呜…”

如今的云贵总督刚好就是鄂容安的父亲鄂尔泰,在知道徐本的任职后,徐以烜请鄂容安吃了回饭,鄂容安也不含糊,连夜给他爹写了一封家书。

你就说说徐本这爹当得。

徐以烜一边给徐本擦眼泪,一边哄:“怎么会呢爹,您明明是靠自己,您想想皇上的性子,要不是您有能力,皇上怎么可能只凭我一个小小的伴读就给您升官呢。”这场面他最近见的太多了,一开始听他爹这样说还感动的和他爹抱头痛哭,后来直接麻木,只想赶紧把人哄好,哄上床去睡觉。

“对对,皇上。”徐本大概真的是喝大了,“皇上也是好命,跟我一样好命,我有煊儿你,皇上有六阿哥,要不是有六阿哥,这次开疆拓土的功勋皇上还真没这么容易拿…唔唔…”

徐以烜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爹的嘴,头都大了,这人真是不能喝酒,瞧瞧平时多小心谨慎的人,如今竟敢大言不惭的评价皇上了。

不行,不能再放纵了,再不清醒指不定还能说些什么出来,算了,扣嗓子眼吧。

爹啊,恕儿子不孝了。

这边上演父慈子孝的画面,九州清晏里,好命的胤禛正在问苏培盛:“六阿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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