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页)
少顷,她往后挪了一挪,又挪了一挪。
江稚鱼几乎和赁行门前的木柱贴在一处。
行人来回不迭,明知道他们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脸上,可江稚鱼还是觉得不自在。
如剥离外壳的蜗牛,无助又孤独暴露在强光中,日渐枯萎。
江稚鱼处处都觉得不自在。
她低头,迫使自己的视线留在药方上。
上面的药材她看过百来遍,无非是些桔梗、百部、陈皮、胖大海……
一道黑影突如其来落在纸上。
江稚鱼遽然呆滞,她猛地仰起头,果不其然对上陆砚一双漆黑深邃眼眸。
江稚鱼左右张望。
好在先前跟在自己身边的家仆都被打发回去,“未婚夫”认不出自己是江家人。
江稚鱼惊惶不定:“公子、公子怎么也在这?”
怎么这么巧,刚刚在药铺碰上,这会子又碰上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江稚鱼悄悄在心中嘀咕,唇角的笑意却半分不少。
“好巧,在这里也碰见公子了。”
陆砚不动声色垂眸。
他不是第一次在江稚鱼口中听到“巧合”两字,只怕她的下一句,就该是他们两人有缘了。
果不其然,江稚鱼扬脸,一双笑眼弯如月。
“我同公子……还真是有缘。”
这样的缘分,只能是孽缘了。
江稚鱼暗中腹诽。
不怪她的台词查重率这么高,她若是能言善辩,就不会是社恐了。
“公子也是来租借马车的吗?”
“不是。”
陆砚淡漠吐出两字。
他其实早留意到江稚鱼了。
赁行前车马簇簇,行人重重。
江稚鱼在赁行前都站两刻钟了,连步子也不曾挪动半分。
这是……没钱租马车了?
想到江稚鱼先前掏光家底为自己买的夜宴图,陆砚往后看了一眼。
吴管事心领神会,满脸堆笑:“姑娘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公子的马车就在前面。”
江稚鱼不假思索:“不、不必了!”
她磕磕绊绊解释,“我在等人,她还没来……不、不劳烦公子了。”
陆砚:“……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