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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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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秋风萧瑟,叶落无声。

吴管事躬着身子,长吁短叹。

“主子说话也太伤小姑娘的心了,好歹是小姑娘的心意,怎可如此糟蹋。”

哪有人当面说旁人送的吃食难吃的。

吴管事恨铁不成钢:“昨儿走的时候,我瞧那姑娘眼睛都红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陆砚终于抬首:“她……又哭了?”

吴管事:“可不是,主子那是没瞧见,那姑娘是有多失望,我看着都于心不忍,换做是我,怕是日后再也不想在主子面前,除非真是情深意重。”

陆砚嗤之以鼻:“你怎知是情深意重,不是心怀不轨?”

吴管事双手在空中晃了晃。

“我也是王府的老人了,见过的人不比主子少,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看得出的,那姑娘眼睛干净,心事全写在脸上。”

吴管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若她真有别的心思,昨日在我面前,怎会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连打探主子的消息也不敢。”

在京多年,吴管事见过不少趋炎附势的人,那些人见到自己,哪个不上赶着说好话、攀关系送礼,再明里暗里打听陆砚的喜好。

也就江稚鱼,眼里心里只有陆砚一人,看不见其他。

吴管事自说自话:“小姑娘摆明了就是冲着主子来的,主子若是不信……”

蓦地,底下有人来报,说是江稚鱼来了。

别院空无一人,门房的小厮为江稚鱼开门后,只将她带到二门,留下一句陆砚在花厅后,遂消失得无影无踪。

穿过影壁,遥遥瞧见月洞门后伺弄花草的吴管事,江稚鱼脚步一顿。

社恐再次发作。

如果是完全没打过招呼的奴仆婢女,江稚鱼还能视若无睹从他们身边快步穿过。

可吴管事……他们之前见过一面,谈不上熟悉,却也不是全然的陌生人。

若真要从吴管事身后经过,必定得和对方打招呼。

她该说什么?

江稚鱼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干巴巴的“你好”两个字,江稚鱼再也想不出旁的。

小时候陪母亲出门,江稚鱼最怕在路上遇到母亲的熟人。

两个大人高高兴兴谈天谈地,偶尔会问起江稚鱼的近况。

江稚鱼除了在一旁陪着干笑,低头盯着鞋子祈祷话题快点结束,什么也不会。

过去这么久,她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学不会大人信手拈来的寒暄搭讪。

双脚像是灌了铅水,江稚鱼一步步朝前挪动,慢吞吞的样子像足园中负重前行的蜗牛。

好在吴管事忽然提着水桶往园子深处走了十来步,离月洞门远了些,蹲在地上不知捣鼓着什么。

他始终背对着江稚鱼。

江稚鱼双眼亮起精光,飞快穿过月洞门,背对着吴管事越走越快,好像身后有恶鬼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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