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投毒案4(第3页)
这动脚的人力道之大,合该是武官,难不成,他认错人了?!
段御史忽而笑了,搓了搓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道:“我说褚益,你们行伍之人骂脏话,是比我们文人直白哈,稍学这几句,骂的我舒爽极了,哈哈!”
真假两个褚太尉,又遭一记窝心脚,余庆急火攻心,眼见要晕。
元青争启唇:“敢晕,本官就把你泡在水里,继续审。”
这话音量不高,语气不重,却似有奇效,余庆登时睁了眼睛,又自己挣扎着跪起来,什么气焰都荡然无存,缓慢膝行回原处。
屋里站着的侍卫白他一眼,那表情就差把“算你识相,知道不劳烦老子”写在脑门上了。
余庆此刻心里万分后悔没有沉住气。
遭骂两句就遭两句呗,这辈子又不是没被骂过,方才非得张嘴挖苦回去做什么,这下可怎么办?
一脚后,褚太尉心火消去不少,拢了拢袖子坐回去:“你们会骂什么,见着小的就是竖子敢尔,见着大的就是老匹夫,
略带一些文采的骂人都带着偏门典故,就连你们自己人都听不懂,毫无新意,毫无杀伤力。”
段御史着恼,脱口而出:“你个老匹夫!嘴脏还骄傲,你修养何在?斯文何在?!”
褚太尉虚虚挑眉朝他望过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欠揍得很。
段御史后知后觉。
他刚刚真的骂了“老匹夫”,确实“毫无新意,毫无杀伤力”,遂拂袖不再理会众人。
“你连褚太尉之人都能认错,可见方才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元青争厉声询问,“说!是谁让你来毒害太子,攻讦太尉的?”
破绽都这么大了,没想到余庆还能死鸭子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是褚太尉指使我毒害太子的,说天家对他如今信任不在,唯恐哪天身首异处才出此下策。”
元青争现在看他就跟看个笑话一样,但案子还摆在这里没有告破,心里又暗骂他两声,也不得不佩服起来,余庆要把这场戏演完的态度。
可一旁的江相坐不住了。
现在此人看似是在攻讦褚太尉,但细细想来,既要除去褚太尉,又要除掉太子,得益最大的人是谁?
是他。
天子子嗣单薄,除去太子,就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二皇子,而同辈王爷早在自己扶植他上位的时候就杀净了。
今日投毒之事若成,届时国无储君,宫里那未长成的二皇子继位,他就是天天大喊着“我没有篡位之心!”,也不会有人信的。
任谁都会觉得他这夺权之路,顺顺当当的就走了!
亏得他留了个心眼,察觉此事苗头不对截下了仵作问询,联系前后发生的事和仵作之言,拼了个“真相”,让随从随意找个人假扮案犯。
却没想到就这一下午的功夫,那人就被择出去了,连被带到东偏殿的资格都没有。
江相暗暗攥拳。
心道褚太尉这些年愈发的偏向皇帝,已经拿捏不住,元盛二人此番给我推进阴沟,纵然清者自清,可谁知他们会不会有后招。
该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