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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六礼入V公告(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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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琅教会她琴棋书画,甚至杀人,唯独教不了这个。

是以她足不出户地整日习练女红,只能从陈妈妈与丫鬟们由衷的艳羡中,知晓眼下的自己是何等令人羡慕。

可心底总缺了块什么。

每每光线穿过五彩琉璃窗,映下迷离变幻的光斑,她总恍惚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冗长的梦里。

唯一真实的,是指尖被银针刺破时转瞬即逝的锐痛。

每逢此时,妈妈们便会体恤地叹息起身,留她独处包扎。

实则那微小的伤口,很快便会愈合如初。

锦照则趁此空隙,取出母亲那本浸透血泪的手札,细细翻阅,时时自省。

【要居安思危,要给自己留后路。】

锦照看着彩色琉璃窗外略有扭曲、几乎时刻包围着她的幢幢人影,默道:“娘亲,女儿要去的地方,恐怕留不了多少退路。”

-

香囊终究在婚期前赶制出来,送到裴执雪案头。

他莹润光泽的指尖缓缓抚过荷包上稚拙歪扭的针脚,眉宇间漾开一片罕有的温柔与不易察觉的得意。

沧枪脊背发寒,实不愿在此刻禀报刚得的讯息。

裴执雪慢条斯理地净了手,用棉巾细细擦干水渍,方才郑重地打开一只精巧铜箱。

他取出内里的银质小秤,置于案上,旋开一个又一个装着各色名贵香粉的琉璃瓶。

动作从容优雅,头也未抬:“还有事?简单说。”

沧枪咽下一口吐沫,道:“大人,兖州急报,翎王殿下即将归朝……”

——咔嚓!

脆响刺耳。

一只琉璃瓶在裴执雪掌间碎裂,屋里被栀子浓香充斥。

裴执雪玉色的手背上青筋凸显,他翻掌查看鲜红伤口,不慎将血液滴在荷包上,洇开一片。

沧枪骇然跪地:“大人!”

裴执雪面无表情地松手,碎碴坠地。

“你细细说。”

他平静命令后,将染血的香囊浸入一旁的琉璃缸。

血在水中丝丝缕缕弥漫,金鱼惊慌游窜。

裴执雪摇铃,叫侍女来清洁。

待侍女穿过层层垂帘到合香的雅室外,正巧听见里面人清冷下令:

“翎王既已陪先太子入土,就不必回来了。派一队人确保他被秘密护送,再派两队人去截杀。将所有知道消息的,传递消息的,都封口。”裴执雪眼睛轻微转向侍女来的方向,“你知道该如何做。”

沧枪沉声应是,起身退出,见侍女已经瘫倒在地。

他眼中掠过一丝悲悯,正欲拔刀,身后人却命令:

“沧枪,去做事。”

沧枪目光更怜悯地看了侍女一眼,转身离去。

裴执雪随之踱步而出,仪态依旧矜贵端方,他垂眸看向地上抖若筛糠的少女,语气温和:“莫怕。你唤什么?”

侍女抖着身子跪正:“婢子二月,拜见大人。”

“哦……二月啊……”那低语中恍若带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惋惜,“起来吧。随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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