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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洛焉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一开口声音就哑了,几乎听不见。
她不得不再次大喊:“滚出去!”
眼泪随着声音一起砸在地上,那些人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尖叫着慌不择路地从洛焉两侧冲出房间。
江衍咬牙:“洛焉,你找死……”
洛焉面无表情地将刀往下压了一分:“现在是谁找死?”
江衍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你疯了?你为了一条狗?”
洛焉的手微微颤抖,掌心大片大片的冷汗让她几乎握不住刀柄。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
这一刻,她觉得她是真的想杀了江衍。
不只是江衍,还有很多人。
出着轨又道貌岸然结着婚的人,阴谋算计又自称哥哥的人,拿着刑具对着段饮冰的人,无知又残忍充作看客的人……
还有……自以为被逼无奈,但实则一步步将别人逼进深渊的人……
他们,还有她,难道不是都该死吗?!
她听到宋以宁的叫喊声,但声音几乎进一步刺激了她的情绪。
只要用力按下去,眼前这个人就会死。
只要……
洛焉抓着刀柄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她愣愣地抬起头,看见段饮冰沾血的面孔。
段饮冰拖着身体爬到她身边,手指滚烫无力,虽然剧烈颤抖着,却依旧慢慢将她的痉挛的手指从刀柄上一点点拨开,艰难地握进掌心。
“您……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的声音几乎在飘,混乱而温和,“答辩,被为难了吗?没关系,我会教您……”
洛焉在这个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一时甚至顾不上宋以宁将江衍连拖带拽地扔出房间,又往他们手边扔下一个未拆封的盒子,最后还贴心的关上了大门拉着一列保镖堵在了门口,皮笑肉不笑地示意婚礼继续。
洛焉只是慢慢弯下脊背,将段饮冰的手抵在额心,泪水汹涌而下。
“你不要死。”洛焉的手指痉挛着,声音几乎都是混乱的,“我的毕业论文,我写的是兽人人权法案!我花了好久找了很多资料,又想了很多说法才这件事变得合理,没影响异常值!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这件事我来做!我会做的!我可以得到权力,我会救你!我会救和你一样的人,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所以你别逼死你自己……”
“对不起。”洛焉哭着重复,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段饮冰的眼睛抓不住焦点,情热一波一波,几乎要蒸干他所有的想法,甚至让他无法明了现在的处境。
他只是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恍然想道。
她哭了。
她在哭着道歉,哭得那么难过,就像……那个晚上。
是……又打雷了吗?
段饮冰浑浑噩噩地捧起洛焉的脸,用耳朵蹭蹭她的脸颊,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低头吻在洛焉的嘴唇上。
洛焉睁大眼睛,一时间连眼泪都止住了。
段饮冰于是笑起来,贴的更深一些。
他浑身滚烫,汗水几乎将血迹都冲成了淡粉色。他自己仿佛也成了一滩水,眼睛半合着,往日淡色的嘴唇烧得红透。
那个雷电交加的晚上也是这样,洛焉抱住他,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后,忽然就停止了恐惧和颤抖。
这是有效的,真好。
这样的话,这个孩子……就不会再害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