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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染有点郁闷,他确实不会,但知雨这么笃定,还是让他心里有一丝细微的别扭和计较。
知雨是凭借什么,面对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如此推心置腹。凭他留着长发,穿上这身的模样吗?
唉。
换个话题吧,那天谢华说天玑司只有三个副官,这又是怎么回事,不如问问这个。
他不愿意再想这些,可心里总计较着,刚想再旁敲侧击一下,头顶一阵细微异动,登时把他那点小心思吓得一干二净。
廊檐翻身跳下来一人,西廊语速飞快,小脸严肃,“亭主,相府出事了。”
祁染一怔,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西廊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小小姐病重。”
祁染心一缩,额头登时急出一层汗,“怎么会呢!前几日还好好的!”
知雨微一蹙眉,“府医可曾看过了?”
西廊摇摇头,“沉疴旧疾,这次不似寻常,不是府医能相看的,必须去请宫医。”
祁染还想再问,右手忽然一阵尖锐刺痛,头皮立刻一麻。
他已经很多天没感受到这种感觉了,两情相悦的惊喜之下,竟然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祁染脱口而出,恐慌让心脏调的飞快,“白姑娘呢?”
西廊和知雨的眼神瞬间落在他身上。
西廊有些困惑,“先生怎么知道——”
祁染急得用左手抓住西廊,“白姑娘怎么了,白姑娘是不是也出事了?”
西廊点头,“我就是想说这个。西北漕运,白相前几日便和公子出京去那边盯着,令牌也不在相府中,无人能出面。白姑娘白姑娘便自己去叩宫门,如今已经套了马离府了。”
祁染双眼一黑,整个人晃了一下,右手的疼痛越发尖锐。
宫规森严,若无事关国家的大事,是决计不能夜叩宫门的。能去夜访宫廷的,数遍乾京也只有国师和白相能持令牌一试。
夜叩宫门是死罪!白茵虽是相国长女,也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怎么怎么不先叫人来天玑司说一声”祁染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这些日子,他瞧着相府和天玑司的关系并没有后世说得那么水火不容,白茵又是天玑司常客,事发紧急,司内不会不帮她。
西廊表情也不大好,“相府已经遣人来了,但小小姐的病症来势汹汹,危在旦夕,片刻耽误不得,白姑娘便立刻往宫中去了。”
“不行,得拦住她!”祁染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不止是为了自己,白茵一向亲和又善解人意,他早已把白茵当做是自己的姐姐看待。
“去叫东阁遣人,立刻追上,将她拦下来。”知雨面色沉了下来,“我去取国师手令,备马。”
西廊犹豫地看了知雨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也去!”祁染急惶惶奔回屋中,拿了之前准备好的抗生素。
老郭早已准备好了,祁染与知雨同乘一匹,夜风凄苦,吹得祁染眼睛发红。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知雨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有国师手令,不会降罪。”
祁染擦了擦眼睛,点点头。
相府和天玑司都已经算是在皇城根下,但仍有一段不短的的距离。宫门遥遥出现在视线中时,祁染看见卫士持刀相拦,一袭白衣的白茵站在宫门前,已经抬起了手。
“白姑娘!”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可距离遥远,未传至白茵耳中。
白茵甩开卫士的手,她是相国长女,卫士们提着刀,却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祁染的半边手臂如同火烧,疼得他太阳穴直抽。
一个清丽人影从白茵身后急速闪来,一把按住白茵的手,“姑娘!”
白茵甩了一下,没甩开,回头才看清是东阁。
她再一转身,看见夜色中疾驰而来的两人,终于嘴唇一颤,垂下手来。
祁染不等知雨伸手扶,一下子跳下了马,仓皇奔到白茵身边,“白姑娘,不能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