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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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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含糊糊,“运气好,哈哈。”

“运气好?这倒不见得。”白相捋了捋胡子,“闻珧在此之前的几场大仪,从未有过随行侍童一起。”

这话让祁染一愣。

虽然有定不下论文题目所以病急乱投医的原因,但他之前信誓旦旦闻珧身边一定有个交往密切、却在史料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虚无之人”,并且心中认为这个人就是知雨。

可他没想到白相会这么来一句。

没有在史料上留下痕迹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可能是人为抹去。按天玑司副官们身份从不示人的情况,知雨作为副官之首,如果他就是这个“虚无之人”,也正好能够完美地解释为什么后世找不到有关这个人的任何记载。

但即使人为抹去,那也是后来的事了。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白相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不可能对这个活生生的人的存在全然不知情。

更何况知雨和白家的来往算是很多,还有白茵这层关系,白相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他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是白相在套话,想套一套闻珧身边的情况。

祁染谨慎道:“大人说笑了,国师虽然从前没有侍童,但从前大仪上想必有亭主随行,所以也不大需要侍童吧。”

他说完,悄悄观察着白相的表情。

没想到白相听他这话,先是微微一顿,有些惊讶地扬起了眉毛,“南亭?随行闻珧?”

祁染看得出,白相在说完后在无声揣摩他是否说谎。

他没有说谎,但也尽量摆出一副清澈无知的表情,不想给天玑司添什么麻烦,“是啊,国师那样的人,一定有随从在侧,肯定是亭主。”

白相的眉毛扬得更高了,露出几分狐疑与深思。半晌,大概看出祁染确实不是在胡言乱语,才眸光一闪,笑着喝了口茶。

“先生既做了回侍童,想必和闻珧的关系必然比天玑司寻常人都要亲密得多,先生觉得咱们这位国师如何?”

祁染汗颜,他就是当了回跟班而已,白相是怎么言之凿凿地得出他和国师闻珧关系亲密的结论的?

不过话都说到闻珧身上了,祁染想到自己八字没一撇的大论文,大着胆子反向套话,“其实我才来天玑司不久,只见过国师那么一回。要说和国师关系亲近的人,应该也得是亭主吧?”

白相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看了过来。

祁染手心有点冒汗,但仍旧摆出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脸,等着白相回答。

白相的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如果白相说是,那他基本就可以断定,自己感兴趣的这位国师身边没留下任何痕迹的“虚无之人”就是知雨。

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国丞相,而这个回答又涉及自己能不能顺利毕业,祁染竟然觉得这一秒无限的长。

“嗯”白相摸了摸下巴,又一挑眉,“南亭和国师的关系先生说是亲密,或许也不算错。”

祁染胸口松了一口气,顿时对自己的毕业之路有了两分把握。

太好了,那估计这个“虚无之人”就是知雨了。

他口干舌燥地喝了口茶,没看见白相一闪而过的复杂又饶有兴趣的眼神。

白相又抚须哈哈一笑,“历来大仪都有宫内画师作画留档,前儿先生参加的那场也自然如此,这画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先生可有兴趣一观?”

祁染赶紧放下茶杯,连连点头。

他在现代已经和谢华看过那幅大仪图了,但那是出土的东西,色泽与状态在历经千年之后自然差了很多,如今白相说的可是货真价实新鲜热乎的大仪图,他当然不想错过。

谢华要是知道,可要嫉妒死他了。

白相传话叫人取来,不多时,下人恭敬地捧着画卷过来,徐徐展开。

祁染全神贯注,看着比电脑屏幕上的扫描图要生动艳丽许多的绘卷现于自己眼前。

他很难说清自己这一刻的感受,只感觉一股激流从身体深处涌出。

对他来说,前后看到这张画的时间不过是隔了个把星期,但对于这幅画来说,它跨越了千年,两度展现于同一个人眼前。

再也没有人能够有像他这样非凡的经历,祁染想,他这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笔触与色彩皆是栩栩如生,和他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由左开始,为首之人挺拔清冷如神明,身后近处跟随一人,再之后是长长的仪仗,力士、侍从、乐师,甚至远处的群臣,一切都和祁染记忆中的大仪图一模一样,却更加清晰生动。

“多谢大人。”祁染目不转睛,真心实意道谢。

白相摆手,“按规矩来说,完工之前本不应该给外人观瞻,但先生也是画中人之一,自然没有这个避讳。”

祁染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幅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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