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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还在使劲儿往里拱,像只小猫,听见这一声,忽然又腰身受惊似的一颤,抬起茫然又混乱的双眼,咧着嘴笑了笑,眼泪却没停。
那张平日里或迟疑,或拘谨的脸,此刻因醉意泛上一层迷蒙的淡淡红晕,又因为不断涌出的泪水而令人无比爱怜。
“我亭主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
知雨一手托着祁染的头,指尖拂开祁染那些因为泪水而贴在颊边的鬓发。
祁染的头发越来越长了,越发和他记忆中的样子重叠起来。
“不是。”知雨低声。
祁染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又抬了起来,眼睛蒙着泪水,显得更加明亮纯粹,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没有听懂他这句话,“什、什么?”
“不是第一次。”知雨低声一句。
祁染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朝自己压来了。
像夜空中的星辰降临在他身边。
唇角陡然压上一抹炙热,被柔软的舌尖轻巧灵动地舔了了一下。
祁染迷茫又迟钝地微微张嘴,那舌尖像蛇一般早已等候多时,立即伺机而入,灵活地滚入口中,勾缠着他的舌尖,缓慢又温柔地交缠起来。
祁染微微睁大双眼。
雨声似乎变小了,又或许变小的不是雨声,而是唇舌交缠的仄仄水声无限近地萦绕在耳边,盖过冰凉雨声。
这吻既轻柔,又绵长,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指引着他,有条有理地勾动着他的,湿润温暖,毫无缝隙地翻转缠绕。
被搅弄着的口腔像某种启示,侵入自己的唇舌仿佛变成了一把钥匙,祁染听见自己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
想得通的,想不通的,似乎在这一瞬间统统冲破桎梏,像雨一般倾斜而来,将他浸泡其中。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似乎变红了一些,仍然柔情,却又蒙了一层祁染看不懂的情绪。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这是他的梦,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梦里隐秘而自惭地肖想着什么,做着什么。
祁染被亲得双眼迷蒙,他放下了一切包袱,颤抖着伸出手来。
知雨微微一顿。
怯弱不安的手颤抖着,试探般地轻轻触碰到他的脖颈,慢慢顺着往上挪,十指穿插进了他发丝,犹豫着,鼓起勇气揽住他。
方才还在自己怀里安静怯缩的人,腰身忽然热络地挺起,羞愧地贴上自己的腰腹,仅仅隔着一层亵衣,皮肉相贴,滚烫不已。
祁染捧着他的头,笨拙又主动地与梦中人相吻。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自己倾心于知雨。
知雨慢慢舒了一口气。
祁染忽然感到腰身一紧,一开始扶着他头颈的手滑了下来,死死箍住他的腰,几乎要将他按进骨血里一般。
原本温柔又缓慢的吻也倏地变得激烈粗鲁,不留情面地掠夺城池,吻得他喘不过来气。
泪水再次弥漫视野,只是这一次的不是失落所致,而是疯狂喘息下的生理眼泪。
很久很久后,蛇一样的舌尖才松开他。
祁染恍惚间听见微哑的声音贴在自己的耳根,“阿染,阿染,你可认得出我是谁么?”
祁染贴着眼前人,一边哭,一边笑。
这是他的梦,梦见的自然是他朝思暮想之人,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亭主知雨。”
他终于唤出一直以来根植在心底,多日来搅得他茶饭不思的名字。
祁染眼泪涟涟地笑着,“我知道我是在做梦。”
眼前人微讶,随后不知为何,叹息一声,慢慢笑了起来,“做梦做梦也好,只要肯面对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