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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雨在他松开手后,有些委屈地开口,“的确是伪品,难道你不信我?”
他说什么祁染自然都是信的,但又很困惑,“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和之前我屋里的那盏的确一模一样啊?”
知雨神情更加委屈了,脸侧到一旁,委屈中流露三分失落,“原来你都不曾仔细看过我给你准备的东西,看来你的确不喜欢。”
祁染冷汗唰唰地流,牵着他的手轻声细语,“我哪儿有,我喜欢的呀,你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
知雨不言不语,失落之意更浓。
祁染豁出去了,心一横,看着旁边没人,踮脚就要往人脸上吧唧亲一口。
谁知知雨这时不委屈了,脸也不侧了,转了过来,祁染结结实实亲到了他嘴巴上。
“好罢,我相信你。”
祁染后知后觉,脸红了一片,“你又骗我!”
“没骗你,当真是伪品。”那双眼睛里的委屈失落早就没了,知雨含着笑,“那上头的山茶是我亲自画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祁染一呆,“你画的?”
知雨点点头,“你屋里挂着的字画,屏风上绘着的纹样,皆出自我手。”
祁染慢慢地有些发愣。
以前听东阁说银竹院是知雨特意留出来的,当时他刚入住,还没怎么感受到这其中特别之处。如今听知雨说起,才渐渐体会到银竹院的份量。
那些物件不是一朝一夕能寻来的,笔墨之事也不是三五日的功夫能成的。
而知雨本人所居的霖霪院,却完全是另一个景象,干净空荡。
他又有些惴惴不安了。
知雨怎么知道会等到这么一个人,甚至从那么久之前就仔细着把最好的都留意布置起来呢。
知雨等待的人,真的是他吗,还是说他只是承了别人的好,占了别人的位置?
祁染的手指捏着奶茶杯,一下下抠着,眼神又落在知雨衣襟处。
“怎么了?”知雨问他。
“没事儿。”祁染回神,“还有香炉呢,我带你去看。”
谢华和杜若早就不知道溜达到哪儿去了,只剩他们两个人慢慢观览着,讲解员姐姐给他们一个个介绍。
“这个也是我们南博的重要文物之一,紫金蟾蜍香炉,和之前的八角琉璃宫灯是同一个民家收藏家捐赠的。”
知雨这次没有直接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悄悄和祁染附耳,“也是伪品,仿的很高明。”
祁染看着解说的眉飞色舞的讲解员姐姐,心里一阵悲凉。
好好的一个南博,在知雨嘴里成伪品会了。
看了一圈后,他还是没忍住,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这几样,真的都是仿的,不值钱吗?”
知雨微微蹙眉,沉吟片刻,也有一分淡淡疑惑,“的确是伪品,但手艺上乘,和我添置的那几样不分高下,瞧着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祁染这才为南博放下心来,又有些糊涂起来,“这么说其实也是西乾的,也是真品,只是这里摆着的不是你经手添绘过的,而是按着做出了一模一样的?”
不应该啊,听知雨的说法,既然是出自同一工匠,那就必然是成对的。宫廷里的匠人,除非是对方要求,不然不会私下还偷偷做一模一样的,这些都是要造册登记的。
知雨眉目间同样蒙着一层不解,“我不曾吩咐过做成对的。”
祁染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留神问了下讲解员,“姐姐,能问问是谁捐赠的吗?”
讲解员想了想,“这些捐赠都有点年头了,得查档才能知道,我没这个权限。不过听同事偶然提过一句,说捐赠人姓郭。”
祁染点点头,说了句谢谢。郭啊,这是个大姓,听不出来什么。到处都有姓郭的人,天玑司里不就有个老郭么?
知雨倒是沉思不语了一会儿,和祁染又逛了一圈,才慢慢开口,“阿染,你昨日与我说是因为怕遭贼,所以送去安全的地方搁着。但其实这些东西早就不归你所有了,是么?”
祁染后背一僵,知雨太聪明了。
何止啊,一开始就不是他的东西。
平安扣,银竹院,南厢房的各个物件,甚至是知雨吩咐人做的月水缎的衣裳,有哪一个是真的属于他的呢?
他慢慢低下头来,“对不起,我怕你不高兴,就没有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