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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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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语速不紧不慢,好整以暇的态度却莫名让人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沈知懿抿了抿唇,终于转过身子:

“你不是不让我喝酒么?”

端方自持的裴少卿不但自己极少碰酒,就是她从前也被他管着,不让她碰一滴酒。

只因两年前的那个上元节,她与裴淮瑾和谢长钰三人在酒楼喝酒。

裴淮瑾临时有事离开了一趟,而她和谢长钰两人拼酒拼上了头,喝得烂醉,等到裴淮瑾返回来的时候,她和谢长钰两人已经抱成一团睡得正香。

那是裴淮瑾第一次对她动了真怒。

此后有几个月的时间,裴淮瑾都没理过她。

倒是谢长钰吊儿郎当地搂着她的肩,笑得像只狐狸,道:

“他不理你你也不理他!左右你将来是要做我谢家的媳妇儿的,早晚咱俩都要抱在一起睡觉。”

谢长钰说完,沈知懿叫了他一声,在他看向她的时候,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跑开了。

裴淮瑾将酒坛放下,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手指在一侧桌案上点了点:

“今夜天冷,喝些暖身无妨。”

沈知懿从回忆里回过神,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男人冷白的肤色在烛光下给人一种温情的错觉。

她走过去,将那杯甜酒一饮而尽。

裴淮瑾见她喝了,自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粉色的酒液漾出点点波纹,像极了那夜她跳湖后溅起的涟漪。

“沈知懿,那日在船上,你无论如何万不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可我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淮瑾哥哥不也用我的性命去保护你的未婚妻子么?”

沈知懿盯着眼前的酒杯,语气随意得不能再随意。

裴淮瑾拿着酒杯的手一紧,蹙眉瞧了她一眼:

“你从小学过骑射,尚且能够自保,秦茵她……太过柔弱。”

见沈知懿提了提唇角,一副不欲回话的样子,裴淮瑾又道:

“况且那日我本有万全之策——”

他睨了她一眼:

“你太任性了。”

沈知懿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又连着喝了好几杯,丝丝甜腻顺着口腔滑入喉咙,她弯起唇角,笑容娇糯:

“淮瑾哥哥不知道么?我从小就很任性呐。”

她终于舍得抬头,今日第一次认真看着眼前的男人。

烛光照进她湿漉漉的眼底,反射出点点璀璨的光华。

他总是这样,有时候他做了什么令她伤心的事,她盼着他来解释。

可他永远都是淡然处之,让她自己一个人伤心猜忌,又让她一个人自我平复。

等到她的情绪终于自我消化之后,他才会站出来,冷静地对她说出那件事的利弊,从不在意她事情发生的当下是否难过,是否意难平。

沈知懿想,可如果不是这般绝对理性到近乎冷漠,裴淮瑾应当也做不好他的大理寺少卿吧。

裴淮瑾没有错,他做了他能做的。

他该恨沈家的,可在沈家出事的时候他还是收留了她,为了她得到哥哥的遗物不惜违背誓言也要帮她。

他是光风霁月的国公府世子爷,是端方清正的裴少卿,他明断是非、刚正不阿,还人清白为民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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