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已经脏了(第1页)
看到“繁无”后背上的符,大家都很惊讶。唯独尘清霄和沈芸很平静。因为繁无背上的那道符,他们昨天晚上都已经见过了。操纵符。但沈芸想看仔细点。她很好奇,这张符跟问尘宫那张有什么区别。她便弯下身,伸手按在繁无背脊上,指尖摸索到符上的铁钉。一旁的裴戾刚意识到沈芸想干什么,打算帮忙,但沈芸已按住铁钉的顶端,徒手将钉子拔了出来。一拔出来,血喷了出来。沈芸护住了符,没护住自己。她被血溅了一身。沈芸眨了眨眼,血珠挂在眼睫上,摇摇欲坠,眼里毫无半点对血的恐惧,只有满满的求知欲望,“好神奇啊,死了这么久血怎么还没有凝固?”这一幕很诡异。特别是沈芸白白净净的,清瘦如扶柳,看起来就像是个很文静清冷的姑娘,结果顶了一身血,还兴奋地说着这种话。看起来更诡异了。大概是因为太诡异了,大家都没顾得上上去帮忙。沈芸正庆幸着符没有沾上血,眼前坠下一抹模糊的红影。在那颗血珠即将掉进眼里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沈芸。那人抬起手,用袖子替她轻轻擦去长睫上的血迹,顿了顿,他又哑声解释,“没有帕子。”沈芸不以为意,“没关系,谢谢。”她的衣服和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是血。估计得越擦越脏。裴戾不语,压着呼吸,继续替沈芸擦去脸上的血迹。薄薄的布料从那张精致的脸上擦过。那皮肤似乎太过细嫩些,擦过之后便留下一道浅浅的红意。裴戾只能再放轻些力气。沈芸出声叫停,“可以了。”反正一身血,擦是擦不完的。裴戾表情淡淡,“已经脏了。”裴戾指的是他的衣服。沈芸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就乖乖地站在那任由裴戾给她擦脸。她也不是很想顶着这张杀人现场的脸回去。不远处,望着这一幕,尘清霄悄无声息地将帕子收回袖袍中。且行晃悠着细长的尾巴懒洋洋地趴在尘清霄肩头看着,一双像红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眼珠子掠过一抹狡黠。曲少扬他们检查了一遍屋子。茅草屋里并没有人近期生活过的痕迹,但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床上虽然结满蜘蛛网、堆了一层灰,被子还整整齐齐的叠放着。想必曾经住在这里的主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很匆忙。或许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但这也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便把繁无的尸体收起来,准备带回合欢宗。回去的路上,沈芸看村子附近有河,跟曲少扬他们提了一嘴,便去清洗身上的血了。其实沈芸没打算耽误大家时间,但身上血腥味太大,她闻着不舒服,便让他们先走,她清洗完再追上。只是曲少扬和燕迟他们都放心不下让沈芸自己留在这里,经过尘清霄同意,大家都停在了河附近的一片荒林里。这样沈芸有什么事情,喊一声他们就知道了。清澈的小河边,沈芸利落干脆地脱了鞋袜,再把身上沾满血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脱了,光着脚踩进冰冰凉凉的河水里,脚底踩上圆滑的石子,舒舒服服地清洗起身子来。林子里曲少扬和燕迟、常遇坐一块,聊着刚才的事情。常遇心不在焉,看了看旁边,裴戾正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低头削着木头。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关心。直到燕迟突然说了句,“话说回来,沈姑娘变化可真大。”“上一次仙门大会的时候,我见过她,她就不是现在这样。”裴戾削木头的动作一顿。“哦?”上次仙门大会,曲少扬没去,所以曲少扬很好奇,“沈姑娘以前是什么样?”燕迟觉得有些尴尬,“背后说人好像不太好。”顿了顿,他看了看四周,还是小声地说了,“不过那时候,沈姑娘看起来有些难相处。”其实燕迟说委婉了。哪里是看起来难相处?是不仅难相处,而且名声极差。所以不仅燕迟,其他宗门的弟子也不怎么敢跟沈芸来往。裴戾摸了摸手上木簪的纹路,思索着燕迟的话。努力回想着前世关于沈芸的记忆。回想了好一会。发现毫无印象。算了。想不起来。曲少扬听着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你错觉,沈姑娘一直都很平易近人,温柔善良。”这句话随风飘到旁边发呆的尘清霄耳边,尘清霄终于皱了皱眉。平易近人?温柔善良?回头得跟二师兄说一声。他的弟子曲少扬识人不清。且行溜到尘清霄袖口那,蛇头探进去,张嘴叼住帕子的一角,趁着尘清霄不注意,溜走了。等尘清霄回过神来,且行已经溜出去老远。如果他记得没错,那个方向是河边。尘清霄,“……”沉默一息。尘清霄抬眼看了看其他人。见无人在意他,他悄无声息地遁光离开了。且行叼着帕子,扭着细长的身子朝林子外爬去。快要出林子的时候,一抹修长的身影突然凭空而现。且行没看到,一脑袋撞在了那纤尘不染的靴子上。下一秒,它被来人拎了起来。它刚要吐蛇信子恐吓,一看到来人,它瞬间老实,温顺如死蛇。尘清霄面无表情地望着且行,压着嗓子,冷冷问,“你要跑到哪里去?”且行晃了晃蛇尾,似乎跟自家主人说了些什么。尘清霄察觉到且行的意图,眉头一皱,然后摇了摇头,认真而严肃地拒绝,“不可以。”且行又用尾巴尖挠了挠尘清霄胳膊。尘清霄还是摇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且行有些不开心,拿冰冰凉凉的蛇头蹭着尘清霄手背。尘清霄那张冰山一般的脸依旧纹丝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不可以闹脾气,我只是想,但没说一定要去做,也不需要你替我去做。”直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剑尊?”:()不是恶毒师姐?我死了你们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