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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聿心头瞬间爬满一种领地被侵占窥探的不安感,他忽地抬眸,本来全部集中于少年身上的专注力倏地移向维尔斯。
维尔斯忽地后脊一凉,抬头一看,傅斯聿阴鸷森寒的眼神直戳戳地落在他身上。
维尔斯倏然收起脸上促狭的笑,终于停止说俏皮话认认真真给云筝看病。
做适光检查的时候,眼球遭受强光照射,云筝脑子猛地一懵,下意识想抬手推拒,但预料之内地手腕被攥住,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温热,熟悉的檀香萦绕鼻尖,再将他整个笼罩倾覆,耳侧是男人低沉的嗓音,“筝筝没事,很快的。”
【乖乖,很快的。】
强光在云筝薄薄的眼角膜表面游走灼痛,但是脑袋靠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之上,给人不易察觉的安全感。
检查很短暂,在白光熄灭的刹那,云筝瞬间闭紧眼,眼睫早如受惊的蝶翼剧烈振翅,蝶翼挂着眼泪,更让人添一份心疼和可怜。
在云筝闭眼的一瞬,傅斯聿几乎是同一时刻伸手,骨节有力的大掌摁在云筝细腻后颈皮肤,稍稍使力,把人带着按进自己胸膛,放在后背的手掌青筋有些粗,没有明显暴起,压迫感和粗暴感太明显,却极其克制又温柔——
“没事的,结束了。”
“晚上想吃什么,回家给你做。”
傅斯聿语气自然又亲昵,嘴上说着最平淡家常话。
陈述瞬间一脸惊悚瞳孔剧烈收缩,现在抱着小筝少爷轻声细语哄的男人是谁,这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杀伐果断、传闻性冷淡的傅总吗?!
怎么特别像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云筝知道身边还有人在看着,强撑着抬头,“哥哥,我没事的。”
说话时,少年扬起头睁开眼,微挑的眼尾还一片湿红,茫然的雾色琥珀眸湿气氤氲,鼻尖和脸颊红红的,脆弱漂亮得招人。
这样的少年完完整整地倒映在傅斯聿眼底,黑眸情绪翻涌成海,一层又一层浪朝他席卷而来。
傅斯聿喉结翻滚,脸色平常,血管的血液却沸腾急涨,几欲冲破血管,痴狂的念头喷涌而发,他想用手指插入少年发间,满足自己心里全部的贪念欲望。
但目光触及至少年眼睫的泪珠,傅斯聿的心脏又恍然平静了,心脏缓慢震跳一下又一下。
云筝听见微沉的心声,带着玉器的质感。
【不想宝宝哭,想亲宝宝。】
【把宝宝的眼泪全部舔掉。】
第27章第27章云筝还是没能适应在大庭……
云筝还是没能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听这样的直白痴缠,又像情话的心声。
眼眶蓦地发烫,睫毛轻轻一颤,成串的泪珠滚落,眼睛湿雾雾的,琥珀眸像雨夜里朦胧的两盏小灯,那点微光在水汽中明明灭灭。
莫名的,傅斯聿舌尖发痒,他脸上没有明显情绪变化。心里想法再多,他也只是抬起手,修长匀称的指节碰了碰少年湿漉漉的黑睫。
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被拭去,长而密的睫毛乱成一簇簇的,眼尾仍然浸透着水粉的湿意。
“真是肉麻——”维尔斯躲在口罩后面闷声吐槽,一道凉凉的视线移来,他自觉噤声把重点放在云筝病情上。
“眼睛见光反应大,说明仍然受生理性刺激,Cutiepie病情在好转,和之前的医生判断的一致,只不过心因性视觉障碍导致的失明会恢复慢一点。”
云筝努力闭眼又睁开,视野仍然是挣脱不开的一片黑雾,他不免有些心慌和失落,“慢一点是多久?”
“短一周,长的话嘛,”维尔斯拖长音,像在思考,“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也有可能。”
听见这个回答,云筝心里咯噔一跳。
他一直抱着眼睛马上能恢复重见光明,然后再回到半个月前正常的大学生活,维尔斯的一句话,瞬间把他推向谷底,像双脚骤然离开地面,坠落的失重感直直地把他往下猛拽。
压抑和不安涌上心头,云筝脑海里突然传来胸腔剧烈鼓震的心跳声,急躁又不规律,好像有人,在比他还要紧张……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连恢复期都不确定,那你说的好转体现在哪里?”他语速很快,明显是是在极力压抑克制。
“心因性视觉障碍恢复的确实会慢一些,”维尔斯并没在乎傅斯聿的着急和不耐,他反倒十分理解病人家属情绪。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平缓,带着专业性的精神,“尽量给病人创造一个安全、放松的环境,对恢复别太着急焦虑。”
维尔斯忽然顿了顿,又道:“但如果能配合适当的感官刺激和信任引导,恢复地可能快些。”
“感官刺激和信任引导?”傅斯聿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云筝也没听懂,眼睛冲着黑暗茫然眨巴。
“信任引导,通俗来点说,意思就是要让病人多用触觉和听觉感受世界,减少‘暂时性失明’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