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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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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之后,冬青竹开始发高烧。

毫无原由,毫无征兆。

人好好的,身上没痛没痒,就是断断续续发烧,家庭医生检查不出病因,保险起见,让他们去医院做个正规检查,临到门口,还是给大佬提了一嘴要他们节制着点,纵欲伤身。

大佬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冬青竹陷在被子里,眼睛闭着,呼吸沉沉,还未醒,脑袋歪着,侧向一边,露出脖颈,上面痕迹参差,透着青,泛着红,像是才经历一场粗暴的蹂躏。

他们的性事很健康,只是大佬很喜欢在冬青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这算是大佬的小性癖之一,医生看到的只是表面,冬青竹没有被大佬怎么样,大佬也不是施虐狂,冬青竹也断不会在这事上发烧。

至于到底为什么发烧——

大佬多少能想到。

人不是自愿来他身边的,这段日子跟着大佬,明面上都能过去,冬青竹也表现的很从容,但事实上如何,只有冬青竹自己清楚。

从他父亲入狱那天开始,冬青竹原本稳步高升的人生就急转直下,直到跌到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谷底,这时候大佬又趁虚而入,拿他母亲要挟,哄着骗着把人带上了床。

冬青竹神经绷得太紧了,像一条被拉扯的薄近透明的线,只需要一点外力就会断掉,而季春山的死无疑加剧了这个过程。

而现在线断了,情绪反扑而来,这次冬青竹发烧,多半是心理原因。

果不其然,人到了晚上就退烧了。

来势汹汹,去也快。

后续关于墓园选址,由冬青竹决定,大佬出资,下葬那天,小雪飘零,天幕阴霾,灰蒙蒙的墓碑与低垂的云层融为一体,叱咤了小半辈子的季春山被困在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里,从此沉睡于这一小片四方天地。

冬青竹将一束白色雏菊放在墓碑前,肩头落了雪,他静静站在那里,微微垂目,面对着遗像,从大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半张沉静的侧颜,和一截冷白的脖颈。

那晚对大佬袒露的脆弱仿若昙花一现,苍莽雪幕中,冬青竹的肩背延伸出似乎比往日更孤冷的气质,像竹,像松,沉默坚韧,风雨飘摇,无可撼动。

他最后轻轻为季春山拂去墓碑上的积雪,转身离去。

雪势渐急,天寒地冻,白色雏菊孤零零躺在地上,要不了多久就会凋零,一如冬青竹留下的脚印,一切都会被冰雪覆盖,再无痕迹。

等所有尘埃落定那天,冬青竹在床上罕见的主动,大佬觉得心情舒畅的同时,对冬青竹说:“想感谢我,不如来帮我一个忙。”

冬青竹只是喘息,全身湿淋淋,坐在大佬身上腰肢如柳,前后轻摇,听着大佬这话,泅红的眼尾轻轻上抬,勾勒出一抹极其惑人的弧度。

大佬看的口干舌燥,按着人的腰不停向里冲刺,直到把冬青竹干到失力,趴伏到他怀里的时候,大佬才抱着人道:“来我公司,正好缺个负责人。”

冬青竹微微一愣。

大佬笑问:“怎么样,来不来。”

冬青竹沉默一瞬,低声道:“好。”

大佬家族根系庞大,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冬青竹被大佬派遣的地方只是集团众多子公司中的其中一个,而冬青竹则直接以总经理身份空降。

季氏风波虽然过去了,但并不是消失,很多人认得冬青竹,也知道季春山的恶行,他们对于这个空降的总经理看好戏的态度多过于恭敬。

时日一久,也有闲言传出,毕竟他脖颈上的痕迹从来没消过,再从冬青竹消失这么久,突然出现又是直接以总经理身份到贺氏集团的公司,要说中间没有猫腻,说出去谁信,于是很多人不把冬青竹放在眼里。

在总经理空缺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副总经理在管理公司,隐约有被提拔上位的迹象,员工更多的是以副总为中心做事,他们谁也想不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是以谁都对冬青竹不服。

短时间内,冬青竹的到来并没有在公司改变什么,甚至由于是因为背靠大佬的关系,并不受人尊重。

虽有个总经理的名头,但他更像是一个徒有虚表的花瓶,方向决策上还是以副总为准。

冬青竹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任由员工在背后议论他,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对什么漠不关心。

顾江知道此事后,表示担心:“季璟他……能行吗?”

大佬倒是毫不挂念,微微一笑道:“等着看就行。”

贺家旁系直系众多,纷纷都想来分一羹,有些碍于情面实在不好拒绝的就睁只眼闭只眼给了职位,一来二去谁都想靠关系进来,说是在养虎为患不为过,在本家照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占地封王。

眼下冬青竹所在这个公司已是内忧外患,前任总经理刚被免职,副总便忍不住大施拳脚,冬青竹的到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对此冬青竹这个被大佬包养的情人,显然副总这个贺家人才是员工仰仗的对象,所以有关合作企划案方面全权由副总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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