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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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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而又令人恐惧。

他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想让天道知道他在害怕。

或许天道也并没有关注他。

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一个魔。

那就沉睡好了。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害怕。

哪怕沉睡意味着忘记许多许多从前。

但……那时候的樊绝似乎有什么要坚持的,怎么都不愿意沉睡,直到天道的惩罚一并劈下来,灵识和身体都到了极限,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晃就是许多年。

再后来,他重见天日;他再次被燕止关入囚笼。

石狱很暗。

但樊绝的牢房前恰好有一组油灯。

于是樊绝就期望,这盏油灯一直不会灭。

很奇怪,明明从未有人为那盏油灯添过油,但它却神奇地从来也没有灭过。

一点点金黄的光总是会照亮樊绝的世界。

但樊绝很贪心。

他不想每天都将希望寄托在一缕微弱的烛火上。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应该自由,他应该无拘无束,他应该无所畏惧。

天魔怎么能是一只怕黑的黑色小兽呢?

所以樊绝一定要杀了燕止。

樊绝这样想着,顺手把怀里的人抱得再紧了一点,燕止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防备,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

可是燕止说,

他相信。

恰逢清晨,太阳刚刚露了个角,沉寂的世界还未来得及苏醒,只偶尔几声婉转的鸟啼与草尖的露珠一同滑落。

樊绝的手一点一点移动,掀开被子,绕过枕头,眼看就要触到床头柜上那柄黑金色的神剑,突然,另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樊绝的手。

想要偷剑的樊绝:“……”

然而下一秒,他便顺势反握住那只黑色手套,把大审判官的手牢牢牵进了手心:“一整晚都没睡吗?”

“……”燕止神色平淡地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我睡了,你好偷剑吗?”

“怎么会?”隔着手套,樊绝用拇指一点一点摩挲着燕止的虎口,“担心大审判官没休息好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燕止抬抬眼皮:“是吗?”

“当然。”樊绝弯弯眼睛:保证不会直接掐断燕止的脖子,也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樊绝握住的手自己挣了出来。

可惜燕止不信。任凭樊绝昨天怎么扮可怜装绿茶,燕止也不愿意和他睡,在大床旁边的椅子一坐就是一整夜。

樊绝觉得大审判官真是一点也不开窍。

算了。他再接再厉:“我现在想去浴室,大审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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