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第2页）

“我姐姐也曾是医女处首席。父亲受伤，家中贫穷，全赖姐姐养家。我曾想着待我长大，一定要和姐姐一起养家。可未等我长大，先等来的却是姐姐的尸体。七年前的冬天，宫中来人将姐姐的尸体送回了家中。”

说道这里杜若的眼睛似有泪光闪烁。

“他们说姐姐不检点，在宫中和人私通，被发现后自戕而死。可我观姐姐伤口她分明是被人勒死的。我姐姐从小辛苦，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她明明最讨厌冬天，却还是死在了冬天，连带着死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我不相信姐姐是自戕而亡，决心寻找真相，后来便也到医女处做了医女。”

听到这里，云溪终于明白杜若为什么明明对这里的一切心怀厌恶，却还是强忍着留在这里。想到只有一面之缘的杜芷，云溪心下亦感伤不已。那样性格柔善的女子，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查出些什么了吗？”

云溪深深地望了杜若一眼，看她身形僵硬，似乎在竭力压抑住汹涌的情绪。

杜若的手越捏越紧，低声道：“来医女处半年，我设计杀了那个凌辱姐姐的太监。那个太监死之前，说姐姐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贵妃赐死。”

她冷笑一声，狠厉道：“多么可笑。在丽贵妃眼里，我姐姐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云溪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于杜若的难受，她完全能感同身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个人，平时虚情假意时安慰的话随口就来，可真要是遇上真心想安慰的人，反而会不知所措。

静坐多时后，云溪垂下眼，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细节被忽略掉了。

哥哥出事是在八年前，杜芷姐姐出事是在七年前。

这个时间点实在离得有些巧妙。

“说到故人之姿，咱家瞅着杜大夫倒是很像多年前来冷宫治病的一位医女，那位医女性格可是十分良善，也不拜高踩低，一点不嫌弃我们冷宫里的人。可巧的是那位也姓杜。”

当时在冷宫，李公公曾说杜若和此前的一位姓杜的医女十分相似，那时云溪尚不知杜芷也曾入过宫，只以为是巧合。如今想来，那位医女定是杜芷！

电光火石之间，云溪想到一个可能，急忙站起身，正欲张口，杜若却好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神情淡淡，提前打断了她的话：

”没错，我们两个或许是殊途同归。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丽贵妃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却始终没有头绪。直到你也进宫，直到和你一起去见柔妃，李公公的话让我知道，原来姐姐也曾为冷宫的人诊过病。那时我才猜测，或许我们两个的仇并不是没有关联。”

云溪很快接上她的话：

“而这两件事的关键点，或许就在于柔妃。”

云溪和杜若两人对视一眼，均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欲知真相，需从柔妃处寻找线索。

杜若似是已经调整好情绪，拍了拍手，为云溪鼓掌：

“很好云溪，我仅仅是透露些许线索，你便抓到了关键点。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这两件事的背后牵扯太深，一旦追查下去，恐怕危险重重，杜若曾经担心自己贸然告诉云溪真相反会害了云溪，便一直在观察云溪的能力，能否升上第一席和能否看出疑点，便是她为云溪设置的考题。

而显然，两者云溪都完成得很好。

云溪唇畔带着浅浅的笑，眼神明亮，朝杜若伸出手：“以后就是盟友了，杜大夫。”

与当时在冷宫门前不一样，这一次，可是正式的击掌为盟了。

杜若也伸出手，和她击掌，一向淡漠的脸上竟有了些勃勃的生机。这么些年，她终于看到了为姐姐报仇的希望。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盟友？”

她挑眉，反问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