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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的翻身精准落地,除了拉扯到淤青后引起身体的不适,一切都非常完美。
他看着这个刚说着恐怖的话将自己杀死的爱人,很快冷漠地将眼神移开,当知道自己身处梦中的时,恐惧痛苦也随着事实消散瓦解。
纪明冉没有防备,又挨了贺琨一下,他正准备起身将人按住,却因为贺琨口中的骂语而愣住。
贺琨的26岁是个很特殊的年份,因为重生前他们曾约定要在这一年结婚。
纪明冉的眼神变得犀利,他看向坐在窗边既不往外逃跑,也不搭理人的贺琨问道:“你说什么?什么26岁。”
贺琨仿佛没听见,只是安静地坐在小软榻上,纪明冉面色冰冷地走下床,站到贺琨身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凶戾,他掐住贺琨的脖颈:“回答我!”
窒息的感觉过于强烈,贺琨眼神逐渐逸散,他连挣扎都没有,像是在等待死亡降临后的解脱,纪明冉突然心慌起来,他吓得立马脱手,却不小心将人甩在地上。
贺琨眼眶通红,捂着咽喉剧烈地咳嗽,坠地后是意料之外的痛,浑身上下如同要散架般,脖颈被掐出的指痕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啦”声。
他的眼神终于清明,原来已经不是梦里了。
昏迷前那阵扳机扣动的声音,依旧清晰地刻在脑海里,还有那怼在胸口前的枪口,贺琨全都想起来了。
他翻过身,干脆地靠在了榻脚上,长臂搭在单腿曲起的膝盖上,阖上眼半仰着脑袋笑起来。
“烟,给我一支,我告诉你。”
半天没听见动静,贺琨只好自己来了,他沉默着侧过身子,长手一捞,无所谓地从榻前的小圆几上拿来了烟和打火机。
火光轻跃,映得眼尾猩红,贺琨叼着烟仰头吐出烟圈,顿时雾气弥漫,那张凉薄的脸似乎有些悲哀,但瞬间又消失不见,灰烬落下。
“26岁,就是26岁啊,26岁差不多是我毕业的时候了。”
“纪明冉,我们分手吧。”
纪明冉看着贺琨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红,连带着昨晚铁环的禁锢,几乎可以说是伤上加伤。
他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重生本来就是一件再离奇不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而这两个人又恰好是他和贺琨。
“不行,不可以。”
纪明冉内心慌乱,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
面对贺琨提出的分手,纪明冉似乎就是在批复一个文件,只要他不同意,那么这件事就不允许发生。
贺琨没什么反应,只是起身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他绕开纪明冉,捡起地上勉强还能穿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应该不是自己的,略微有些大,但是无所谓,现在贺琨只想离开。
纪明冉看在眼里,哑声问道:“为什么要开始的人是你,现在要先离开的人也是你?”
贺琨穿衣的动作凝固在空气中,很快又继续起来,动作安静而决然:“是你把我推开的,冉冉。”
贺琨依旧亲昵地称呼着纪明冉,尽管满身都是伤痕,他却没有什么责怪,就连解释的语调也温柔得挑不出什么毛病。
冷锐的眉眼间载满柔软与包容,像是最后留下的柔情,但是这份柔情却再也不足以支撑两人继续走下去了。
纪明冉偏着头,似乎在尝试理解贺琨的话语,最后他低沉地笑出来:“陈琛和你说了什么?”
贺琨听见陈琛的名字,心口突然快速地跳起来,但是他强迫着自己,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必须保持冷静。
纪明冉太聪明了,多一个表情或者一句话,很可能都会让他迅速发现并找到真相,但什么都不说也不行,因为沉默本身就是答案之一。
“他说他爱我,比任何人都爱。”贺琨直直看向纪明冉眼底。
纪明冉眼中似乎有怒火,完全被带偏了方向,他质问贺琨道:“你相信了?”
“为什么不信?”贺琨说完便转身朝房间门口走去,真的得离开了,再待下去他担心自己会露馅。
“他最爱你,所以爱就是三番五次地给你下药?”
“阿琨,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回到我身边来。”
贺琨愣了愣,脑海中闪过陈琛最后出现的画面里装满酒液的玻璃杯,原来也在算计自己啊……
周围的每个人都在算计,无论是哥哥、冉冉,亦或是陈琛、达莉娅,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按下近在咫尺的手柄,眼前却突然变黑,世界也随之颠倒。
贺琨本以为自己会再次砸向冰冷的地面,却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失去意识。
纪明冉看着站在门口的青年摇摇欲坠,连忙上前紧紧将人接进怀中,他低头碰了碰贺琨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于是立马通知肃山联系医生。
“还不如睡着乖,醒了就知道气人,”想到刚才贺琨冷静地回话内容,纪明冉差点再次被气得心结,他泄愤似地轻咬怀中青年的脸颊软肉,“不过,阿琨变聪明了呢”
纪明冉怎么可能不知道陈琛和贺琨说了什么,陈琛落到纪明冉手中的那刻,直接就被送进了审讯室,第一天,第二天都还算骨头硬,第三天便全部都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