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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源看起来是一定要去的,可他独自去这些地方怕是不安全,贺琨这种性格,知道了就做不到放任不管。
“下周我会陪你去,等拿到纪氏的名额,我还是建议你回国发展。”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贺琨讲得很清楚,但确实是出于为辛晓源考虑的实话。
长期被霸凌经历使辛晓源无法在此地建立正常的社交关系,加之他的初恋男友就是个人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跳出来找麻烦。
贺琨有自己的生活,总不可能每天都守着晓源,很多事终究是辛晓源自己要学会去面对。
辛晓源想得反而很简单,他只是完全没想到贺琨会去,本来抱着试试的心态询问,没想到真成了。
逃避的心态让他选择性地忽视了贺琨的下半句话,满心满眼都是下周还能和琨哥见面。
两人就这样在同一个话题中,以截然不同的心态共进晚餐。
心里有了期盼的事,日子就会变得又快又漫长。
自从那晚回来后,辛晓源左等右等,在图书馆与实验室来回折腾里,时间终于到了周六。
他提前半小时到了与琨哥约定相遇的地点,哪怕只是早一分钟见到,都会特别开心。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辛晓源一抬头便看见了大道尽头走来的贺琨。
坎肩卫衣搭配复古灰的牛仔裤,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走路的仪态很好,不徐不急中藏着未驯的自由,天生就是不会被人群埋没的人。
琨哥在小镇的店里打工,按照卢卡叔叔发的日薪,应该是恰好够用,不过很难存起什么积蓄。
但辛晓源总觉得琨哥身上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矜贵,只有那种完全不为生存忧虑,才堆得出来的闲适与散漫。
“琨哥,喝水?”
辛晓源琢磨着,见到贺琨走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等不及地主动迎上去,笑着从书包里拿出瓶冰水递到贺琨手中。
贺琨随意一笑,接过冰水道:“谢了,走吧。”
斗场的环境果然如贺琨所想,进入一道铁门后,是条细长的道路,两侧贴满充斥着精神污染的电子小广告,走到道路尽头,再拉开一扇金属黑门便进入了场地,视线随之豁然开朗。
层层叠高的座位呈现圆形,围住了中间完全封死的巨大空地,最上方还有八台巨大的电子屏幕呈现着场内的细节。
因为还没有到开始时间,所以其中四台呈现着巨大的logo,而另外四台播放着宣传广告。
昏暗的环境中,高饱和度灯光跳跃闪烁,香烟白雾经久不散,辛晓源不自觉地靠近了贺琨,因为眼前的一切与正常的生活太割裂了。
就在此时,一位拖着盘子的侍者走过,似乎急着去VIP包间,辛晓源书包侧面的水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歪斜的,摇摇欲坠中终于掉了出来。
侍者脚下一滑,为了保护托盘中价值连城的酒水,直直往贺琨身上撞去。
还好贺琨眼疾手快,抬手便扶住了侍者的肩膀。
侍者仰头感谢时,两人正面相视,均是一愣。
贺琨是因为看见了侍者的左眼全然暴露的机械眼,微微诧异了半秒,医院的修复手术都是以恢复到完全自然的模样为目的,起码日常中很少看见这般个性的设计。
至于侍者为何愣住,那就不知道了,只见他匆匆道谢后,更加火速地离开了。
贺琨没管,弯腰捡起水瓶,丢进了垃圾桶内,转身对辛晓源说:“别要了,待会渴了再买。”
青年点点头,两人走进场内,找到座位坐下,等待着赛事的开始。
此时,斗场的地下办公室内。
一位男人看着屏幕上清晰放大的面容,低着头笑出了声,纪明冉啊纪明冉,没想到你找了六年的人就在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站起身平稳地走到休息区,拿起锐利的飞镖,手腕翻转用力,带着恨意将飞镖投掷出去,正中靶心。
熟悉的面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不是纪清嵩,还会是谁。
自从六年前被赶出国内,他便开始暗中联系姐夫死前的旧部,建立起了该区最大的斗场。
当然不是国内那个废物姐夫,而是纪姝不为人知的第一任丈夫,一位死于战争的男人。
被丢出国内的第一年,纪清嵩没有哪晚可以安心地睡觉。
纪明冉似乎在玩着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每过段时间就会毫无预兆地将他抓起来拷问贺琨的下落。
纪清嵩都在想,如果贺琨真的没死,如果他真的知道贺琨的下落,肯定早就坚持不住地说出来了。
他见识了纪明冉的狠戾,在那一年害怕此人竟是怕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