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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
杨惜神色微动,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他刚走进石室,背后的石门便被重重地合上了。
这间石室不大,烛火幽微,幔纱飘落,有轻微的啜泣声在房间角落里响起。
杨惜循着声音望去,发现许多姑娘背倚着石壁靠坐在一起,她们虽身着盛美的衣饰,但目光呆滞无神,皆空洞地聚焦于空气中的某一点上。
杨惜已经走进这间石室许久,但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一眼,气氛压抑得可怕。
杨惜试探性地朝她们走近了几步,看见她们裸露在外的手脚肌肤上俱是伤痕淤青,有的脸上还有狰狞的烫疤,心生不忍,正想要开口询问什么时,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声响起了。
“……你是新来的?”
杨惜目光逡巡了一圈,竟然没有看见发出这个声音的人。
“别找了,我在你脚边,看着点,别踩到我了。”
杨惜这才惊异地发现自己脚旁还躺着一个少女,她的姿势有些诡异,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平静地望着杨惜。
“别白费力气和她们搭话了,她们在这个不见光的地方被折磨了太久,连话都忘记怎么说了,不会理你的。”
“我之前试过,就算把她们逼急了,也只是呜呜啊啊地往后退。”
“这是怎么回事?”杨惜闻言,眉心微皱,俯下身询问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女。
“你先把我扶起来——难道你很喜欢我这样躺着和你讲话?”
“……啊?”
“别愣着了,我自己起不来,”那少女朝杨惜笑了笑,晃了晃自己绵软无力的手掌,“之前悄悄给外面那帮畜生的酒里下毒,被发现了,他们把我的手筋给挑断了。”
第64章施血“你喜不喜欢女人?”
杨惜听完那少女的话,赶忙伸手将她搀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墙边坐好。动作间,杨惜脸上那张巾纱落到了地上。
“长得挺好看。”
“你生得这么美,你爹娘怎么舍得把你卖到这里来?”
杨惜弯腰去拾巾纱时,那少女一直用平静专注的目光打量着杨惜,嗓音低沉沙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杨惜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是丰乐乡的姑娘吗?”
“不是。”
“我是一个路见不平来行侠仗义的侠女。”
少女转过脸去,给杨惜看了看自己耳后的那枚火焰印记,“认得这个吗?”
杨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
“好没见识,”那少女睨了杨惜一眼,然后以一种颇为骄傲自豪的语气回道,“这是赤衣盟门人的身份标识。”
“赤、赤衣盟?”杨惜愣了一下,思绪飘得很远。
杨惜对这赤衣盟有所耳闻,据传这是一个以江湖术士吕敬为首,纠集了一帮穷苦的底层百姓起事暴动、反抗皇权的组织,类似汉朝末年的黄巾军。
他们曾火烧官府,刺杀县令,盗取仓库的银粮。做完这些事,还将那些被他们谋害的朝廷命官的官服剥下,将人赤身裸体地扔到大街上,简直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
但因为赤衣盟这帮人鱼龙混杂,行踪不定,组织行事又秩序严密,朝廷多次追捕都无功而返,即使偶然抓得一两个落单的,要么当场自尽,要么用尽了十八般酷刑也不开口,令人很是头疼。
睿宗为了这赤衣盟多次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叱骂他们为“赤衣贼”、“赤衣妖匪”。
杨惜还从谢韫那里得知,那日在司天监门前说自己身上有“天命”的那位国师孔仪宣,正是赤衣盟的人。
他在司天监留下一张“燕日已沉,赤天将立”的血书挑衅后,便不知去向了。
这孔仪宣此前和萧幼安有过往来,不仅一眼看出萧成亭已不是本人,就连那诡物惑心花,谢韫也推测多半是出自孔仪宣的手笔。
谢韫对杨惜说,在他将出宗人府之际,萧幼安曾以孔仪宣说的话向睿宗揭发说萧成亭被人夺舍。但因为孔仪宣是赤衣盟中人,睿宗对此事将信将疑。
杨惜陡然想起那日在淑妃榻前,睿宗对自己不着痕迹的试探,顿觉脊背发寒。
“……赤衣盟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