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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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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不会因此难堪,故而算是自然地把话说出来:“堂兄,我只是祁家养女,没有身份去祀堂祭祀,今日才留在二房。”

祁泠说话时别开了目光,祁清宴垂眸望着她。女娘今日精心打扮过,发中系着五色丝,美人浑然天成,清水芙蓉便已绝色,又添脂粉,衬得眉眼更为昳丽。

他问:“我有件事要办,妹妹可愿随我一同?”

他举止总是出乎祁泠意料,无论是此时出现在她门前,还是邀她一同,都让人意外,又拒绝不得。

祁泠顿一下,随后道:“劳烦堂兄稍等我片刻。”

祁清宴自然应允。

祁泠又怎会让他久等?赶忙回到妆奁前,拿起玉梳将发梳正了,穿上披帛,银盘不在,她自己正过衣冠,不失礼便好,几息的功夫就出门了。

“堂兄要去做何事?”眼瞧着是往祁家老宅走,祁泠不禁问道。

“有些东西落在祀堂,其余人都忙着,正巧妹妹与我同去。”祁清宴道。

祁泠知道去何处便放心了,跟在他身侧,人步伐时快时慢,偶尔衣衫交叠,相碰,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

一路来到祀堂。

祁家人都已走了,只余祀堂前几个守卫,见到祁清宴行礼,认不得祁泠,但也很识趣地没询问身份,任由祁清宴将祁泠带了进去。

祁泠记不清祀堂的模样了。唯一的印象是小时候跟在冯夫人身边,周围全是大人,她看不清,只随着跪来跪去,香火的气息浓郁。

祁清宴率先踏入祀堂。

他问:“妹妹,你觉得何为家族?”

“家族亲缘相系,荣辱与共,是为宗族。”祁泠停在祀堂的门槛前,向内看去,一排高大的立柱稳稳支撑着祀堂屋脊,祁家先祖牌位皆摆于此,牌位前一条长的供桌,摆满酒水与香烛。

青铜香炉中仍有燃着的香,烟雾袅袅绕于供案前,庄重而神秘。

“妹妹为何不进来?”

“我未上族谱。”祁泠道,她没有身份进去,“堂兄,我在此候着便好。”

“世家编纂族谱,记录世系姻亲,以正血统,防止寒门冒籍。是为异姓不相为后。”

“可妹妹与我同一姓氏,长在祁家,同住祁府,在我看来,妹妹便是祁家的人。”

祁清宴站在中央,恍惚之间祁泠几乎见到了众人都在此处的场景,他是不久后的家主,此刻回头同她道,“来日亦会有上族谱之机。”

祁泠对此并无执念。

她多年前险些被从祁家赶出去,那以后才知生母是歌姬,不知其姓名,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生父为谁。

若不是冯夫人将她带回来,护她长大,她或许早就死了,或许也成了风月楼中一歌姬,或一舞姬。

所以当初听闻卢肇月狎妓时,她退婚的念头才如此强烈。

在卢肇月说出送走或处置那舞姬时,她没有一丝被偏爱的窃意,在某个时刻,她会想,万一她是那舞姬又该如何?故而,她不会后悔退婚。

“堂兄,我自知身份,未曾想过。”祁泠如实道。上了族谱,于她好处居多,但她不愿再生波澜。

祁清宴并未强求,只从旁侧拿出三炷香,走近递给祁泠,道:“端午敬祖,阿泠,你是祁家人,来上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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