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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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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燕沉山都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将手抚上苏融的眼,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好似生怕吓到眼前人。

“主子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苏融眨了眨眼,神智一点点回笼,竟在燕沉山的安抚下有了些许倦意。

是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燕沉山收回手,不再提及那人,更不想再刺激到苏融,便动作轻柔地将纱幔放下,“我就住对面,主子若是有事就喊我。”

苏融没有回应,只自己慢慢躺下,依旧是侧身对着墙,只这一回,他缓缓合眼。

燕沉山放缓步子,将残渣扫好,又用布包做一团打算丢出去,将要离开时忽地发现桌上的一个白玉小瓶。

燕沉山暗色的眸沉了沉,望向那安静垂落的帷幔,随后状似无意般抬手一扫,就将那瓷瓶收入手中,又慢慢悠悠吹灭了烛火,带上门而去。

等离开卧房,燕沉山却步履不停,先是将残渣丢去后院,回屋时路过小池塘边,顺手将那玉瓶丢进池中。

“扑通”一声轻响,好似鱼儿戏水,只一个水花溅起,那玉瓶便沉入池底,燕沉山弯了弯唇,丢了瓶子后仿佛心情也随之好上不少,负手慢悠悠回了苏融的小院。

燕沉山离去不久,池塘中心的涟漪才一圈圈延伸开去,最终重归宁静。

苏融既然受了伤,自是不必再见客,加之年节还未过,家家户户都不曾落灯,故而也没多少人来拜访。

赵澜碰了一鼻子灰,老太太以及那几个弟妹更是厌恶他苏融,平白无事不会来访。

因祸得福,苏融竟也偷了几日闲,天气好时便吩咐燕沉山将他的贵妃榻搬至院中,盖着毛毡晒着太阳,燕沉山坐在一旁给他念账簿,苏融听着又有些犯困。

到了夜间,换药一事又不知不觉被燕沉山给包揽了。惹得本该近身侍候的小丫鬟嘤嘤嘤地咬着帕子哭,觉得自己休了个节回来就要被顶替了,极是委屈,苏融不擅长管理内务,只得让林大重新给她安排一个事情做。

因此,在苏融都未曾发觉的情况下,燕沉山便在他的院子中常住下来,更是一手包揽了他的起居。

这件事,林大没意见,府中其他人也没意见,苏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每每看到燕沉山那般温顺忠诚的模样,又只得将满腹疑问咽了下去。

于是燕沉山便像苏融身后长出的小尾巴似的,一睁眼就是燕沉山端着热水站在床前,到了晚上又是燕沉山端着热水侍候他洗漱换药。

又是一日清晨,天空雾蒙蒙的,一早便飘起了细雨。

苏融缩在书房中,燕沉山正在烧暖炭炉,见苏融握着账簿的手被冻得发白,而苏融却没什么感觉,细长的眉毛随着书页翻过时而轻蹙时而舒展,优雅浅淡的薄唇紧抿,目似点漆,眉眼如画。

燕沉山望着竟走了神,待穿堂风过,一瞬间燎旺了炭盆,那灼热的气息瞬间舐过他指尖,刺痛霎时将他唤醒。

苏融似乎感受到这股目光,那热意仿佛从炭火中绵延着一路爬到他身上,让他想不注意都难,于是他转过头看向半蹲着的燕沉山,眉头轻动,也不开口。

燕沉山甩了甩手指,站起身就往外走,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汤婆子。

燕沉山不由分说就将汤婆子往苏融腿上盖着的毛毡下一塞,随口说道:“今日或许会下雨,冬雨最是刺骨,主子有伤在身还是得仔细着些。”

苏融没有拒绝汤婆子,“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倒是你这边,官府那边还有召你们去过吗。”

燕沉山仔仔细细将毛毡给苏融掖好,确保每一个缝隙都被塞上,这才回道:“又去过一次,这次没问什么,抓了几具尸身放哪儿让认人,我瞧不出来便放我回来了。”

苏融捻着书页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随后将账簿一合丢在桌上,两手都塞进毛毡下裹着汤婆子,望着燕沉山道:“还有呢?不许隐瞒,主子问话要说尽、说全了,知道吗?”

燕沉山英俊而野性的脸上绽开一抹笑,眸中满是温柔,像一只被驯服了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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