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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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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培沉下脸,眼底只剩彻骨的寒意,带着满身戾气,他举起拳头猛得挥了上去,直冲许知恒的面门。

许知恒下意识转头躲闪,还是被打中侧脸,整张脸偏了过去,紧接着便被揪住衣领,他也不反抗,张嘴便是诋毁:“知道陈复年为什么会带你回来吗。”

闻培顿了一下,许知恒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笑起来,写满讽刺的眼神,指着墓碑说:“谁能想到,他的出轨对象还有男人!”

恶心!许知恒回忆起过去,恶心的想吐!

曾经懵懂无知,以为那常在他肩头摩挲的手、时不时的肢体接触、若有所思打量审视的目光,和那时他听不懂的、言语上暗示的挑逗,是可笑的父爱??

他又看向闻培,目光冷漠,“你长成这样,应该受到很多人的骚扰吧。”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陈复年呢,会是什么大善人?”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许知恒恶劣地一笑,“他想c你,因为你长了这张脸能听懂吗。”

许知恒推开闻培的手,终于说出他铺垫已久的目的:“还不赶紧滚,离他远点。”

赶紧滚吧,除了会拖累他还能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像条寄生虫一样,陈复年也真是够肤浅,这就忘记自己目标了?

许知恒欣赏着闻培的怔愣,眼底才滑过一丝满意,他拂去肩头的薄雪,闲庭信步地迈出步伐。

可惜才下两层台阶,他就被一只手板住肩膀,一回头,闻培居高临下垂着眸,像是冰天雪地一尊无喜无悲的神像,吐出的话也一样冷漠:“带我回去。”

许知恒微眯起眼睛,一闪而过的意外,“怎么,你还想回去找他?”

“带我回去。”闻培冷冷重复。

带个屁!你特么是谁啊,跟陈复年有半点关系吗,蹭吃蹭喝蹭习惯了,不舍得走?许知恒沉下脸,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身上没钱确实不好脱离他。”

“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资助你一些,帮你逃离魔掌。”打量着闻培的身形,许知恒变了脸色。

他佯装体贴道:“我身上没有足够的现金,不过带了卡,现在带你去取钱怎么样。”

“我让你带我回去!”闻培的目光阴沉而狠戾,最后一次冷声重复,许知恒刚才的话被他选择性忽略,他只惦记着一件事,现在、立刻、马上回去,见到陈复年。

他和陈复年的事,不允许任何人评判。

先前积累的怒火,在此刻彻底爆发,下一秒,闻培的拳头又一次擦过许知恒的脸颊,许知恒避让不及,失去了平衡,他没有坐以待毙,倏地抓住闻培前襟,许知恒虽然矮了闻培半个头,好歹也有一米八的身高,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许知恒被揍两拳,脾气和血性一起涌了上来,他舌尖顶了下腮帮子,猛得扑向闻培,两个人本来就站在台阶上,加上下了小雪,一起跌倒在地。

闻培或许脑子不灵活,身体的本能的反应速度却没有受影响,借着身形力量上的优势,他迅速地翻身掌握主动权,一只手掐住许知恒的喉咙,愈发的收紧,眼底仿佛捏死一只蚂蚁般淡漠。

许知恒很快呼吸不畅,白皙的面庞憋成了红色,他两只手艰难拉扯闻培的手腕,在临近窒息之前,他口齿不清地说:“回、回去……”

闻培这才微微松开一些力道,眼神睥睨,“现在,走,我要见到他。”

一得到呼吸自由,许知恒猛得干咳几声,生理眼泪打湿了睫毛,窒息的感觉太过可怕,眼眶发黑,每一次心跳都像重击胸腔,让人不想回忆第二遍。

短短一两分钟,许知恒就意识到他不是对手,甚至是碾压式的溃败,再一方面,闻培下手明显没有轻重,跟这样的人打架,真的可能闹出人命,他不得不认输。

许知恒垂下眼皮,掩盖那一丝恶意,喉结滚了滚,随着闻培站起身,身上的压力消失,他的呼吸才逐渐平稳。

两个人再没有说过话,一起从墓地出去,许知恒打着甩掉闻培的念头,真正实施才知道没可能。

闻培的目光锁死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头脑看似不灵活的人,一旦认了死理,比正常人还难缠。

即便如此,依照许知恒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决计不肯这样回去,秉着折磨闻培的念头,他不在意把自己一块折磨了,一直不肯打车。

将近二十公里的路,两个人硬生生走了四个多小时,中间甚至没有休息,走到天都黑了,也没有一个人喊累。

靠着欣赏对方偶尔流露的痛苦强撑。

眼前终于出现熟悉的街道,闻培躁怒的情绪得以平息一些,他未置一词,撇下许知恒转弯了,手里提着装药的袋子,哪怕刚才打完架也没忘捡起。

真得太累了,足弓发酸发涨,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钝痛到尖锐的刺痛,再到完全失去知觉,脚掌、小腿、腰背无一不是折磨。

最后一公里有多艰难,大概只有闻培自己心里清楚,看到熟悉的居民楼,熟悉的昏暗路灯,以及路灯下,那一抹坐在路沿的孤寂身影。

长途跋涉的辛苦,一瞬间找到意义。

陈复年低着头,碎发垂落,遮盖住锋利的眉眼,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抿起的唇,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指间夹住的一支烟,忽明忽暗,照得这张脸晦暗不明。

然而下一秒,耳边响起熟悉的一声:“陈-复-年!”

他忽而抬起头,对上一双跋扈又委屈以至于隐隐泛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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