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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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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闻培不肯说,今天一整个下午,接收的消息太多,闻培根本没消化完,买药反而是最小的事。

至于许知恒说得话,大部分他都没听进心里,在闻培看来,陈复年就是陈复年,陈复年的妈妈是谁,爸爸是谁,他们分别又做了什么事,和陈复年有什么关系。

闻培一开始对许知恒动手,只是因为他言语上表露出对陈复年攻击性,这是他不能忍的,至于对闻培影响最大的那句话……他至今不想去细想。

坦白来说,这种话对闻培来说侮辱至极,无论是说出这话的许知恒,还是话里的主角陈复年,他都应该由衷地感到厌恶。

但实际上,闻培模糊听懂这句话,大脑是一片空白的状态,偶尔闪过陈复年的脸,仍然无法和肮脏下流联系上。

说不上反感,却有种诡异地不真实。

偏偏许知恒的话如此肯定。

以至于闻培无法生出一种准确的情绪,来应对这句话,唯有下意识去忽略。

闻培不肯说,陈复年也不能从他嘴里挖出来真相,其实他对别人的事好奇心没那么强,只是事关与闻培,这家伙惹事的能力和他的外貌一样凸出,陈复年没少收拾烂摊子,才想问清楚预防一二。

今天确实太累,一看到闻培回来,二看到他没出事,陈复年便懒得再问,任凭闻培趴掉他身上的外套,拿着一张伤痛贴研究怎么揭开。

不知道他怎么跟医生描述的,买得药陈复年确实能用上,经常扛着重物上下楼梯,对身体是一种透支,尤其伤害腰部和肩颈,这些风险陈复年一直知道,却无可避免,只能熬过这一段时间。

一张贴在肩颈处,一张贴在后腰。

那截窄腰看上去强悍又性感,沿着脊椎有一条利落漂亮的凹陷,年轻充满朝气的身体,偏偏贴上一张不相称的伤药。

闻培放下衣服,嘴巴又瘪了下去。

陈复年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转过身来,薄唇轻启:“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不会有什么事的。”

闻培别过脸,冷硬地开口:“谁担心你!?少自恋,反正和我没关系!”

陈复年:“……”没见过这么记仇的人,这心眼跟针眼似的。

给陈复年贴完,闻培已经快站不起来,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不是歇一会儿能缓解的事,陈复年没好多少,腿脚酸得厉害,两人没再磨叽,赶紧洗漱完,又泡了个脚,齐刷刷地瘫倒在床上,累得甚至不想翻身。

彼此之间,却默契地打破前两天留出缝隙,闻培还想让陈复年换工作,陈复年也肯定不会同意,却不会再为这事吵架,都在后怕这两天的难捱。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飞舞着去拥抱大地,他们宿在一处,虚虚环抱着对方。

到了小年夜,两个人终于享受到清闲的意味。

赵良吉带着老婆回老家过年,休假之前,给闻培和另一个服务员都包了红包,当作年终奖,闻培放假以后,所谓的休息时间,都在跟着陈复年,帮着他一起干活,直到陈复年看不下去,终于舍得给自己休假。

真得闲下来,反倒有几分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无措。

坦白来说,陈复年是第一次在过年这个最重要的节日里,担当可以做决断的“家长”角色,毕竟去年过年,陈开济没有生病,之前住得房子还没卖掉,虽然过年只有他们爷孙俩人,也做了一大桌的菜,没有敷衍了事。

也许是经历过更糟糕的事,相比于初中时妈妈入狱、外婆离世,这看似天翻地覆糟糕的一年,外公生病,自己退学,甚至住了十多年的家都没了,陈复年也能咬着牙抗住。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复年也会不免烦恼,他的存在是否意味着一种灾难?

如果没有他,他的家人或许此刻会很幸福。

外婆当年是高中的老教师,外公在一家诊所给人看病,以陈仪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位般配的丈夫,不再为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更不会为了索要赡养费和许元凯发生争执,导致这九年的牢狱之灾。

家里不会为了谅解费花光存款,外婆不会郁郁寡欢的离世,外公不会为了给她看病过于操劳,自己的身体也垮了,甚至到卖房无家可归的地步,灾难一环扣着一环,而他似乎是源头。

到底要多努力,才能改变这一切?

陈复年不知道,但他从未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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