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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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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复年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劲,闻培从口袋掏出一大把纸币,大多数都是一毛五毛,或者一块的面额,加在一起居然也有一二十块钱,远超陈复年的预期。

见陈复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闻培便不高兴了,他直白地问:“你不,喜欢吗?”

陈复年薄唇轻抿,只是将零散的纸币按照面额整理好,放进闻培外套胸膛处的内兜里,闻培看着他,说:“这是,给你的。”

“我下午要干活,带着钱容易弄丢。”

闻培若有所思的点头。

下午陈复年只接到一个简单的活,给一个小超市搬货,他没有喊闻培过来,放任闻培随便找个地方等他,结束的比较早。

闻培就像昨天那个流浪汉师傅一样,坐在一个公园附近的台阶上,虽然没有上午的要的多,倒也没有一无所获。

等这一天的忙碌过去,下午的空闲时间,陈复年带着闻培去疗养院。

他们没有骑自行车,镇上的来回一趟,不仅闻培硌得不舒服,陈复年的两条长腿也发酸,加上下午干的体力活,看见自行车腿就软了。

疗养院离得不远,他们一路走过去,倒也没耽误多长时间。

闻培其实不知道走去哪里,纯粹是跟陈复年跟习惯了,他流浪的一个多月,一直居无定所,或许有好心人愿意给他一口饭,好奇地问上几句,但不会靠近太多,又因为要面对更多恶意的调笑,他本能地防备任何人。

哪怕只认识几天,陈复年也变成闻培在这里最熟悉的人。

走到疗养院门口,看到上面的大招牌,闻培疑惑地眨了下眼,提醒道:“不是这里。”他们住得是一栋破破烂烂脏脏旧旧的楼,没有这里新。

陈复年却道:“就是这里。”

陈复年的外公陈开济,年轻时有过从医的经历,向来注意身体健康,但年龄上来以后,难保不会遇上突发状况,又因为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和外婆离世的双重打击,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在陈复年念高一的时候,外公因为中风偏瘫在床,直接进了ICU,好在恢复的不错,现在能正常吃饭、走路,生活可以自理,精神状态也不错,只是离不开人照看。

作为相依为命的亲人,两人都在努力托举对方,比如陈复年果断的退学,又比如陈开济坚持要住养老院,不想让陈复年承受照顾他的负担。

小城市养老院的待遇参差不齐,两人最终各退一步,陈复年选择了一家口碑条件比较好的疗养院,费用方面,虽然有一些政府的补贴,其余的部分对于刚下学的陈复年还是太勉强,经常捉襟见肘。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陈复年目前赚的钱,已经可以负担起这个费用,甚至在他变态般的节省下,有相对一部分的剩余,都被他存起来,是他计划里带着外公一起从高中去往大学过渡需要的一笔钱。

难得今天的天气不错,他们一道走进去,恰巧外公陈开济在庭院和另一位老人下象棋,棋盘上正厮杀的激烈,看到陈复年过来,他笑眯眯的招手,“小年啊,快来替我看看,下步棋走哪里好。”

陈复年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老人先不乐意了,嘟囔着:“没有这样的啊,是不是玩不起,一个老头子还耍赖。”

陈复年勾唇笑了笑,没有掺和这盘棋局,外公的状态不错,哪怕知道这是因为老人年纪上来,选择性遗忘不少之前的事,陈复年也放心不少。

不管怎样,活好当下,不要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是他对外公唯一的期望。

站在一旁看了会儿,陈复年跟闻培说了一声,去清洗路上买得水果,让他坐在棋盘边的凳子上等着。

这个时节吃水果对老人来说有些凉,陈复年去楼上外公的房间,拿他的水杯接开水,把香蕉橘子放进去烫了一下,下楼看到外公已经和闻培聊上了。

应该说是外公单方面的问话,闻培不是爱说话的性格,对待陌生人更甚,人际关系对现在的他不存在,有没有察觉到陈复年和老人的关系,都不会因此热络一些。

陈开济倒是有些好奇外孙带来的这个漂亮男生,一边下棋一边抽空问:“你是小年的朋友嘛。”

朋友这个概念对闻培来说比较模糊,“陈复年”却是具象的,正常来说闻培会点头,可偏偏陈开济说得是“小年”,所以闻培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和小年一起过来了,怎么,养老院也有你的亲人吗?”

“陈复年。”闻培皱眉重复:“和陈复年。”

陈开济下棋的手一顿,笑了两声,声线浑厚而宽容:“好好好,不是小年,是陈复年。”

等陈复年走近,陈开济头也没抬地爽朗笑道:“复年啊,你这个朋友挺有意思。”

陈复年的淡笑显露一瞬又很快消散,他斜睨闻培一眼,坦然自若的语气:“我们可不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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