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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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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添锦突然关掉收音机。

墙上地图显示,绥远离上海有多远?

——但炮声仿佛就响在耳边。

“蒋介石昨天撤了陈诚的职。”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因为他在军事会议上说了句‘应该联共抗日’。”

林烬盯着书桌上的《剿共手册》,封面上青天白日徽被茶水浸得发皱。

他突然想起历史上即将发生的转折

西安。

张学良。

一场改变一切的兵谏。

8月31日外滩

文化界的游行队伍举着巨幅标语:“纪念九一八五周年!收复东北!”。学生们穿着黑衣,胸口别着白山黑水徽章。

林烬在人群外围警戒,突然发现几个形迹可疑的“记者”——他们的相机始终对着学生领袖,镜头闪着诡异的冷光。

“日本特务。”程添锦低声道,“要制造流血事件。”

话音未落,一个“记者”突然撞向举旗的学生,同时袖口寒光一闪——

“小心!”林烬箭步上前,钢笔枪里的辣椒水精准射进特务眼睛。

骚乱中,沫沫机灵地大喊:“巡捕来啦!”人群趁机疏散。林时护着她钻入小巷,回头时看见哥哥和程教授背靠背站在街心,像两把出鞘的刀。

日本领事馆的窗口,一双双阴冷的眼睛正俯瞰这场较量。而黄浦江上,运鸦片的商船正悄悄起锚。

午夜

蜡纸刻着最新战报:“绥远军收复百灵庙!”油印机旁,秦望蜷在小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块印着日军舰的糖纸——是顾安从日本商行“顺”来的。

林烬轻轻抽出糖纸,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密电:

“东北军已与红军秘密停火。”

窗外,八月的暴雨倾盆而下。

山雨欲来。

1936年9月上海大陆新村

初秋的风卷着法国梧桐的落叶,沙沙地扫过弄堂。林烬站在鲁迅先生寓所外的槐树下,手里拎着一包药——明德书店的幌子,里面却夹着新刻印的《且介亭杂文》未刊稿。

许广平女士眼眶通红地拉开门,屋内飘出浓重的中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

“先生刚睡下。。。。。。”她声音沙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昨天咳了半碗血。”

林烬瞥见里屋床上那个瘦得脱形的身影——曾经执笔如刀的人,如今连呼吸都像在挣扎。

书桌上还摊着未写完的《死》,钢笔搁在“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那句旁边,墨迹未干。

“药放这儿了。”他把包裹轻轻放在藤椅上,最下层藏着苏区送来的特效药——是程添锦用三块怀表从教会医院的美国牧师那儿换的。

沧浪阁茶楼密室

《上海各界救国联合会宣言》的蜡版还冒着热气,程添锦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窗外传来报童的叫卖:“看报看报!日军强占丰台车站!”

“第二十九军被逼撤退。”张冠清把电报条在烟灰缸里点燃,“宋哲元现在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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