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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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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知识分子走路怎么没声的!

“愿、愿意!”林烬猛地直起身,脑袋“咚”地撞上书架。顾不得揉痛处,他死死攥住那本《飞鸟集》,书脊都被捏变了形,“就是。。。学费。。。”

程添锦忽然伸手,指尖拂过他发红的额头。

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在检查一本书的装帧:“有奖学金。”他转身时,茶盏里的水面纹丝不动,“对了,那首诗。。。‘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周六可以聊聊你的见解。”

门帘落下时带起一阵风,吹散了地上的纸页。张冠清慢悠悠捡起钢笔:“现在不用‘打好关系’了?”他故意把字音咬得极重。

林烬瘫坐在账台前,突然发现《飞鸟集》扉页夹着张便签——是程添锦工整的字迹:“PS:贵店账本第三页有处计算错误。”

他不知想起来什么突然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手里的《飞鸟集》“啪嗒”掉在地上。他一把抓住张冠清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卧槽!我家里有两个小孩啊!还有个秦沫沫!”

张冠清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眼镜滑到鼻尖:“松手!你当我是程家的招生办主任?”他甩开林烬,却看见对方额头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林烬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蹲下去疯狂翻捡刚才散落的账本纸页。

钢笔字迹混着陈年墨渍,他手指发抖地扒拉出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最近的收支,最底下用红笔圈着“实验小学学费估算”。

“老秦上个月还说。。。”林烬喉结滚动,声音越来越低,“沫沫那双布鞋,底都磨穿了三个洞。。。”

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笑声。

两人扭头看去,程添锦正站在店门口梧桐树下,弯腰对林时说着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白衬衫上洒下晃动的光斑。小男孩仰着脸,破旧的鸭舌帽下眼睛亮得惊人,而沫沫躲在巷口的阴影里,脏兮兮的裙角被风吹得翻飞。

张冠清突然摘下眼镜用力擦拭:“程家办的又不是慈善堂。”他声音有些闷,“能解决一个就不错了。。。”

“可沫沫认的字比时小子还多!”他抓起柜台上的牛皮纸包——程母烤的司康饼还带着余温,“上周下暴雨,那丫头护着报纸差点被车撞,就为挣那五个铜板。。。”

话没说完,风铃又响。程添锦牵着林时走进来,小男孩怀里抱着本崭新的《儿童画报》。沫沫却仍站在门外石阶上,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沾着泥巴的布鞋小心地蹭在门槛外,不敢踩进来。

“林兄?”程添锦注意到异常的气氛,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林烬攥得发白的指节上。他忽然转身走向门口,蹲下来平视着沫沫:“小姑娘,能帮我个忙吗?”

沫沫受惊似的后退半步,却见程添锦从公文包取出个扎绸带的盒子:“家母烤的点心太多了,能请你帮忙吃掉一些吗?”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飞麻雀,“听说。。。你认识很多字?”

阳光斜斜地照在门槛上,把程添锦的影子和小姑娘的破布鞋连在了一起。林烬看着沫沫怯生生地点头,突然觉得眼眶发烫。他胡乱抓起抹布擦柜台,听见程添锦继续说:

“实验小学的图书馆。。。正好缺个图书管理员助理。”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每天放学后工作两小时,可以抵一半学费。”

张冠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镜片上蒙了层白雾。林时已经蹦跳着去拉沫沫的手,两个孩子的手指在阳光下紧紧交握,脏兮兮的,却透着股鲜活气儿。

这知识分子。。。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的?

林烬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却见程添锦站起身,指尖轻轻拂过沫沫发黄的辫梢:“对了,周六林兄来的时候。。。”他回头看向林烬,唇角微扬,“不妨两位小友都带上?家母准备了杏仁豆腐。”

门外有电车叮当驶过,梧桐叶沙沙作响。林烬突然发现,程添锦白衬衫袖口沾了道灰印子——正是刚才沫沫紧张时蹭上的手印。

那点污渍在雪白的布料上格外刺眼,却莫名让他想起穿越前在福利院做义工的日子。

第19章程氏

傍晚的窝棚里,煤油灯的火苗被漏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林烬盘腿坐在草席上,兴奋地比划着:“程教授人真好啊!周六我带他们俩去,说不定还能蹭顿好的!”

秦逸兴蹲在炉子边热剩菜,闻言猛地抬头,眼神狐疑:“他不会看上你了吧?听说留过洋的。。。。。。”他欲言又止,筷子在锅里搅得哗啦响。

林烬一愣,随即笑出声:“你还知道同性恋?”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完全忘了这是1930年的上海。

秦逸兴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别说这个。”他警惕地看了眼窝棚外,仿佛怕被人听见。

林烬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怎么这么封建。。。。。。”话刚出口,他自己先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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