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页)
但靖国公不一样,他当年是敢跟先帝当庭打起来的暴脾气。
且军中要用人,先帝还不至于真一气之下把他砍了。
先帝憋火了几日,一怒之下将他丢去边关,放言朕一日不宾天,你就别回来了!
第二年先帝就崩了。
先帝的一生充满传奇,能从这个传奇里活到现在的朝臣都不容易。
靖国公是个粗人,在军中也有威望,陈国公不敢惹靖国公,和高振对视一眼。
何必争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反正在他们的计划中,谢家也撑不了多久了,等时机成熟,谢家上下的生死,还不是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届时谢家这些人,还敢如此目中无人逞威风吗。
靖国公一般不管闲事,但他跟陈国公也看不对眼,路过出声,也没人觉得不对。
段行川穿着身红火的圆领袍,瞧着很精神,他却成天睡不醒似的,懒洋洋打着哈欠,朝谢元提打了个招呼。
冯灼言就跟在后面,伸长脖子小嘴叭叭:“怎么都凑在这儿,有什么热闹看吗?”
被他爹一巴掌打回去了。
本来是要叫这几个谢家的小辈颜面扫地,结果给人看了戏,陈国公和高振黑了脸,但冯灼言是出了名的嘴大,他们哪能跟这样的小辈计较,不再多言,一甩袖子先走一步,决定今日先放过谢家这一行人。
见热闹散了,众人也就跟着散了。
冯灼言满不在乎地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凑上来压低声音:“大老远就见着这俩瘟神拦着你们,我赶紧找到段兄把国公爷搬来了。”
就知道靖国公不会来得这么巧,谢元提露出分笑意:“有劳了。”
“啧,光说有什么意思。”冯灼言前些日子才被谢元提狠宰一笔,丝毫不见外地搓搓手,满脸灿烂,张口就道,“给点压祟钱。”
谢元提和他对视片刻:“你这个年纪,怎么好意思要?”
冯灼言大怒:“我这个年纪怎么了?我青春年少,大好年华,如花儿一般!”
谢元提实在受不了他话本子写多后对自我的描述,毫不留情:“春天还没到,你先别开。”
段行川和靖国公说了几句话后,往俩人这边凑过来,没想到在小辈里颇受尊崇的谢大公子还会这样说话,乐了一下。
比他从前印象里冷着脸不假辞色的样子有意思多了。
俩人一左一右,把谢元提夹在中间,被挤开的谢元明和谢凭薇敢怒不敢言,忿忿地回到父母亲身边,偷偷瞪这两个世家哥哥。
说话间,到了宴会的宫殿,段行川和冯灼言忽觉背后吹过阵阵阴风,凉飕飕的,不禁齐齐停下脚步。
二人对这股阴风太熟悉了,对视一眼,默契回头。
果然就看到了几日不见的七殿下,狭长幽黑的双眸扫过他俩刚搭过谢元提肩膀的手,冷渗渗的。
冯灼言:“……”
嗖一下收回手。
好恐怖的眼神。
跟只鬼似的,他都想把手剁了。
盛迟忌脸色微沉着,京中无人不知这位七殿下阴郁孤僻性子古怪,还有一身能手撕猛虎的勇猛神力,所过之处无人敢多作停留。
只有谢元提知道,盛迟忌是直直朝着他走过来的。
好几日不见,落在身上的视线有种诡异的灼热黏腻感,悄无声息地寸寸扫过全身。
谢元提难以形容那种感觉,陡然之间,仿佛被大狗湿热的舌头舔舐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