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页)
谢元提疑惑。
也不知道这两日盛迟忌在暗中忙活什么,半夜也不过来了。
谢元提的觉不深,又正值最热的时节,半夜偶尔醒来,抬头望去对面,看到盛迟忌那屋灯火通明的。
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到了主院,饭菜已经摆好了。
程夫人笑盈盈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理应盛情招待,前几日有些招呼不周,正逢佳节,今日我与阿姝便亲自下了厨。”
阿姝被她轻轻拐了下,脸红着点头:“还望合二位的口味。”
说着二位,目光却只喵着谢元提。
盛迟忌愈发不爽,侧身挡了挡谢元提。
谢元提观察着他的小气举动,无言地踩了他一脚,提醒他注意礼貌。
多大人了,还跟小姑娘置气。
程文亦性格宽和,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坐下了怕冷场,主动挑话题:“我也跟着做了道菜呢,观情你尝尝,福州的名菜,太平燕。”
听他提起福州,谢元提思索片刻,问:“此前听说福建一带海寇猖獗,与倭人结伴骚扰不休,如今如何了?”
程文亦没防他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
他认识谢元提认识得早,自然清楚,当年谢元提的父母正是在福建一带的海域撞上海寇,身陨海中的。
大宁的水师从前颇为强盛,但近几代来,因上面的不重视,逐渐没落下来,曾经坐拥近四千艘巡船战船,如今只剩千余艘了。
也是正因如此,南方沿海一带的海寇与倭寇才逐渐壮大猖獗起来。
建德帝刚登基时,在谢老的建议下也有重振水师的想法,奈何之后他不顾朝堂意见,非要去亲征,那次损耗太大,之后边关又战乱不断,就没余钱了。
那时沿海一带的海寇还未成气候,要水师出军彻底根除,又是一大笔钱,他便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哪曾拖着拖着,拖到现在,已成了大问题。
程文亦苦笑摇头:“深受其害,但沿海水师薄弱,也没个擅水战的将领,每次海寇合力倭寇劫掠,都神出鬼没的,大宁的战舰未至,人家已经又出海远离了,追也追不上,就算追上去了,也不一定打得过。无可奈何。”
谢元提垂眸,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有说话。
程文亦说着家乡的事,心里也发闷,给谢元提倒了杯酒:“去年我与拙荆一同埋下的,尝尝?”
谢元提接过来饮下,又问了问程文亦详细的情况,俩人边饮着酒边谈论此事,盛迟忌望着谢元提光洁的侧脸,知道那些海寇是谢元提心底的结。
前世谢元提入内阁后,便尝试光复大宁水师,也的确有了效果。
但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被折断了一身羽翼。
用完饭,程文亦已经醉醺醺的了,谢元提也有点微醺。
程夫人无奈地扶走丈夫,又催促地轻轻戳了两下阿姝。
谢元提还没醉到需要人扶到程度,只是脚步略有些虚浮,想回屋安静待会儿。
俩人才刚跨出花厅,身后就传来小姑娘的叫声:“谢、谢公子。”
谢元提驻足回首,今日是七月初七,上弦月月色正好,恰好洒落在他脸上,有种雪月溶溶的沉静。
这张脸实在叫人心动不已,阿姝偷偷多瞄了几眼,小声问:“这位……迟公子,可以让我与谢公子单独说两句话么?”
盛迟忌面无表情,薄唇一掀:“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