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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解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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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不悔带我往南去,他走得好快,不似行在厚雪里,倒像是稍微离地点掠在空中。

我年岁变得这样小,山间雪没过膝弯,叫我只好艰难地一步一拔出。但很快,应不悔就停住脚道:“这样下去太慢了,你来骑我。”

我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话刚落,他就雾似的膨胀,雾里很快漫出红色毛发。不过几息间,眼前就出现一只极其肖似秦三响的、莫约两人高的赤狐。

此外,应不悔后腿好好的,一点儿也不跛。

我气极反笑:“你不是说自己生前是人,变不成狐狸么?”

“但此处并非现实,”应不悔面不改色,“小恩公,这里可是你的梦。梦中无禁忌,可化形万物。”

“我见你夜里眉头紧锁,忧心你安危,这才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避开那符来照顾,谁知刚碰着你额头,就被吸入此梦中……”

“打住。”我道,“你半夜偷偷进了我的屋?”

“我也不想的,”应不悔理直气壮,“可是不知怎的,离你太远,我就胸闷。心理总觉得不踏实,只想到你身边去。”

他绕我走了两圈,赤红尾巴扫过我腰腹,继续道:“许是因为被恩公的血唤醒,叫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好滑溜的舌头,好厚实的脸皮。我听到这里,已知他鬼嘴狐嘴里都吐不出象牙,干脆对他一抬手:“你跪下,让我骑。”

巨狐从善如流。

我生平头一次骑狐狸,很是新奇。应不悔奔跑在山间,快得像曳尾流星。我听着风声,埋在狐毛里问他。

“既是我的梦,你怎么识得春澜?又怎么晓得那什么引公?”

“是你的梦。”应不悔说,“可你不是第一遭做这梦了吧?我一进来就被灌满了回忆。上一次在梦里,你随春澜赴法会,被那净隐烧死在法坛上,你不记得了?”

我听他讲这些话,像是隔窗听雨,只觉朦胧又陌生。

“不记得了。”

这话出口,我只觉心里空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我下意识伸手捞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捞着。

应不悔边跑边说,将我上回的梦讲完了,问:“你难道不想找引公,将事情问问清楚?”

他还挺了解我。

的确,既然净隐这位来使难堪沟通,乡民又好似被那童谣控制住,那么成功逃走的引公便是最好的选择。

我将应不悔所言梳理后,发觉还有一点奇怪。

“既然我在上回梦里被当场烧死,又怎能知道引公究竟逃向了何处?”

说话间到了一处庙门外,应不悔将我放下来,又幻化为幼年的我,却只答话说。

“尾衔,可那仅仅是上一回。”

我听懂了。

下一瞬,我迅速摁住应不悔手腕,倒吸一口凉气:“这梦究竟做了多少次,为什么我一次也不记得?应不悔,你还看见了哪些事,统统告诉我。”

“太多次了。”应不悔别过脸,“大抵就是刚才告诉你的那些,因为之前你一直没能追到引公,这次终于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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