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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割尸肉(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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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们只是来抓逃兵的,她暗自祈祷。

可随即,她便听到绣衣首领对余下随从道:“今奉圣人之命,请徐方士对应贤尸身进行最后的镇煞,众人回避。”

看来抓逃兵只是顺便,他们果然是冲着父亲来的。

阿婵心下绝望,罢了,只剩一条命了,硬拼吧。她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暗器。

很快原地只留下绣衣首领和徐方士。

阿婵一边留意他们的动作,一边准备偷袭,手心冒汗。

可下一刻,阿婵猝不及防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因为她看到绣衣首领一边口中说着“得罪了”,一边毫不犹豫将徐方士一个手刀砍晕在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

更令她震惊的是,绣衣首领竟然……竟然冲着父亲的尸体,跪了下来。

阿婵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懵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不知道,只能紧紧盯着绣衣首领,随时准备出手,谨防他破坏父亲的尸体……

但出乎意料的是,阿婵看了半个时辰,那绣衣首领就独自挖了半个时辰的土,将父亲的尸首恭恭敬敬安葬完毕。

随后,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在父亲坟前烧掉,阿婵只看到信封封面复杂的花押之下,有两行娟细小字,离得远,看不清内容。

绣衣首领非常谨慎,将信燃成一堆完全无法辨认内容的灰烬,方才罢手。

然后他转身将晕倒的倒霉方士放在马上驮出了密林。

这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后,密林中恢复了寂静,月至中天,连虫鸣鸟叫声都变少了。

只剩下阿婵和父亲的新坟相顾静默。

她还是没敢出来,因为她能感觉那绣衣首领虽然走了,却又派了人在坟周隐蔽处监视此处的动静,可能有诈。

她只能默默地、远远地看着父亲连一块碑都没有的坟包,应和着惨淡月光,分外凄凉。

为什么一辈子痴迷天象,兢兢业业为国家百姓预测天象气候、驱灾避祸的父亲会是如此下场,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那么温柔的母亲,可爱的阿兄阿姐祖父祖母会是如此下场,她也想不明白。

她在心中默念往生咒,希望他们安息,可他们明明冤死,如何能够安息?

只剩她一个人了,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查明真相,为父母家人报仇!

可找谁报仇?一重又一重的疑问涌上她的心头:

为什么父亲会被圣人扣上豢养妖蛊的罪责?

到底是谁豢养妖蛊陷害父亲,要将父亲及全家都赶尽杀绝?

如果父亲是被陷害的,那么凶手明知父亲是普通人,为什么还要用最高的风水妖阵严阵以待?

为什么父亲的尸身不腐?

为什么那个绣衣首领奉圣人之命让方士来镇煞,转头又将方士打晕,将父亲亲手埋葬,那封烧掉的信是谁写的,和父亲之死有关吗?

这些疑问如重重蛛丝,缠得阿婵思绪混乱,说要报仇,却连仇人都搞不清楚,多么可笑!

凄恻、愤懑、疑惑、不甘、委屈,各种情绪压得她喘不上气,但她甚至不敢喘气,怕被绣衣人发现。

是了,她还是太弱了,对方人多一点,阵法高明一点,自己就不是对手,所以父亲才一直要她“藏好,别被天收了去”。

她以为自己学了些捉妖的本事,有点小聪明就能救家人,可事实却如蚍蜉撼树,显得自己的各种“缜密计划”滑稽又可笑。

斗不过,只能藏。

一直弱,只能一直藏。

她头一次觉得,往生咒渡不了冤死的亡魂。

她得变强,只有强到人斗不过她,强到天不敢收她,找到真相,揪出真凶,父母家人的冤屈才能昭雪,灵魂才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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