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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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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载已过,再逢亦是入少年初见般心动。

“怎么?老了?认不出我了?”

被人狠揪了手背,季羡逸彻底清醒这不是梦,抬手抚上她的眼角的细纹。

“……夫人容貌依旧,只是一瞬,以为我尚在梦中。”

“别说些肉麻的。”独孤荣姜抖了抖身子道,“紧赶慢赶,好在赶上除夕,不是说儿子回来了?怎叫你一人喝闷酒?我就说你把他逼太紧,逼得这下不好收场了?叫人去把他叫回来,有些话该说清楚了。”

撑坐起身,季羡逸转身看向独孤荣姜,身上的衣衫还是黎朔附近的样式,带着寒意微凉;长发用根银簪半盘着,急着赶路已是半松,落了一缕在耳后……

“说什么呢?”季羡逸似自嘲般笑道,“他早就什么都晓得了……真是多亏了卫国的郁离郡主,我们都不需多解释,她可是帮我们都告诉他了。”

疑惑着凝眉,独孤荣姜走到季羡逸身侧同他坐在一起:“包括我?”

点点头,季羡逸捡了两只酒杯,斟上屠苏酒,敬给陡然间愁云满面的独孤荣姜。

“除夕夜饮屠苏,夫人请。”

接过酒豪饮而下,独孤荣姜看向一脸惬意的季羡逸问:“如此你如何敢这般悠闲?不该想法子……”

“想什么法子?”季羡逸反问上独孤荣姜,“当着儿子的面杀了温辞筠吗?夫人可知他此刻便与温辞筠在一处!如你我二人般共饮屠苏……当真是因果报应……”

捻着酒杯上的朱雀纹浮雕,独孤荣姜沉下脸色,良久后道:“……当年本就是我们的过错,稚子无辜……”

“是啊,稚子无辜。”季羡逸突然盯着独孤荣姜笑了,“那温辞筠腹中的稚子,夫人又觉得如何呢?留是祸患、不留亦是祸患,季卿砚今日闯的祸,与我当年闯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

独孤荣姜被这消息惊得哑口,他们二人竟然走到这般地步了吗?

“先将人挟住。”独孤荣姜开口道,“孩子一定不能真被卫国夺去,他们之间的事更是要压住,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特别是孩子的事。”

“我自是晓得此事慎重,已叫人去做了。”季羡逸道,“今夜本是想将他与言以歌的婚事彻底定下,尽快完婚,便能赶上将这孩子记在言以歌名下,不叫人疑心,可言家也是不靠谱啊……”

听着季羡逸口中的嘲笑般的叹息,独孤荣姜多年不在望京并不清楚这里头的事,便不解地问:“言家怎么了?”

“儿子逃完婚,轮着女儿逃。”季羡逸搂过人,靠在她的肩头,“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将人推开,独孤荣姜没好气道:“还不是有样学样,我们当年不也是如此?因果报应!欠的总要还,温辞筠这不便来讨债了?可清楚她敢来望京究竟为何?”

“明日,朝岁宴。”季羡逸简洁回道,“她所想的不过是借泉山的野心搅弄我云秦内政风云,可泉山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我自然能将她控住……明日,我会叫温辞筠明白,她的小伎俩不足为道,她老老实实愿意呆在云秦,便成全她与儿子的姻缘,为她换个身份便是……”

“若不愿呢?可不觉得她是这般轻易放弃之人。”独孤荣姜回道,“毕竟她与微生处月共处过一段时日……微生处月的手段,你我是领教过的,不能不猜测温辞筠没有受过她的教育,这些年她虽明面上在卫国无所作为,可暗地里将手都伸入黎朔的深处,她所掌握的‘秘密’,不比我们少。”

“自是……兵戎相见。”季羡逸望向独孤荣姜道,“她来望京,最深的谋划不就是想要再挑起两国大战?何况,我们与卫国本就僵持日久,该做个了断了,你此番回来,不也是带着战争的讯号吗?”

沉默着应声,独孤荣姜反枕在季羡逸的腿上问:“若无黎朔的‘秘密’,我们的胜算能有几成?”

“……怎么?黎朔出了事?”

“或许……黎朔地宫中埋藏的本就是虚无……”独孤荣姜说着合上眼,“我们可能又踏入了微生处月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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