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第3页)
“……冬月初三,夫人为何……”
手中的点心被季卿砚突如其来的停顿吓得险些落在地上,温辞筠心虚着正现编理由,她那夜被卫军追杀,普通的理由的确很难糊弄……
“要杀我。”
话音刚落,温辞筠便被吓得似应激了般,捂嘴偏到一侧,将落入胃中不久的两口早膳尽数又吐了。
也没想到会被他吓成这样,季卿砚手忙脚乱地扶住人,替她擦拭口角的污渍,忙叫人去请医女,若是再将肚子里的那个也一并吓着了,那他与温辞筠可真是结下“人命官司”了。
半清醒过来,隔着朦朦的泪雾,温辞筠看向头上的季卿砚,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却浑身绵软无力,小腹也隐隐作痛起来。
“我错了,不该那般吓唬夫人。”季卿砚朝她低声道歉着,“……夫人可原谅我?”
手捂上小腹,骤然地剧痛将她疼得满头大汗,还未回季卿砚的话,温辞筠惊觉到裙下股子温热,反手擒住人吃力道:“流血了……”
闻言,季卿砚将人速抱回屋内,将她的裙子掀开,见亵裤上果真染着点滴猩红。
“医女呢?怎还没来!”
怒朝着婢女吼道,催人再去请人,季卿砚转身守在疼得蜷缩起在床上的温辞筠,心中懊悔适才的举动,可一定不要有事。
若这个孩子保不住,他同温辞筠就全完了……
当年因为一句戏言她就能毅然断发出家,如今若因他而失了孩子,大概是真要将他大卸八块了,即便这也是他的孩子。
幸得只淋漓了点滴,独孤瑛府中的医女也是当年负责为头遭有孕的独孤瑛安胎的,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夫,方才从容为温辞筠止了痛,扎了针将这胎稳住了。
瞧着睡下的温辞筠,独孤瑛走到季卿砚身旁,悄声问他:“昨日不还好好的,今日怎就出血了?刚听人来报将我小吓一阵。”
她是温辞筠的事,在万事俱备前,绝不能叫任何人晓得。
若是卫国得知温辞筠与他在一处还有了他的孩子,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届时搅起云秦动荡,卫国便可借机以扶立幼子为名,出兵压境,这可比那些朝臣想要扶立幼君要更正义、阴险得多……
“玩笑过了头,将人吓着了。”季卿砚道,“表姐无需担心,日后我会小心注意的。”
叹了口气,独孤瑛道:“都要当爹了,如何还开得这般过头的玩笑,若真有了闪失,怕是后悔也来不及!我也算是个过来人,只能劝你多包容些,这有了身子便是你不愿多想,也不得不多想,加上身子又不难受,脾气自然是会差了些……”
“谨听表姐教诲。”季卿砚叹拜道。
“……哎,说起来这苦还不是为你们吃的,待我们加倍的好也是该的……”独孤瑛看着温辞筠的睡颜又问,“你既将消息放了出去,可为她定了品阶?是良娣还是美人?可又为她寻了个可靠的‘宗亲’?又打算如何与言家交待?你未迎正妻,便先有了孩子,且先不论男女,总归会叫言以歌没面子……”
“我不会娶言以歌表姐又不是不清楚,自然不需给言家交待。”季卿砚回首看上独孤瑛,“……她是我有且唯一的妻子……”
此般回答告诉独孤瑛,床上这女子是他独一无二的太子妃。
嘴上“啧”了两声,独孤瑛起身往朝屋外去,边走边道:“不愧是父子,你可与姑父太像。”
“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表姐,我同他根本上便是不一样的。”季卿砚回道着,“……他太过多情却也薄情,真是不明白,当年母亲为何会跟他回望京,好不容易逃脱樊笼,如何就不愿做一只自由的鹰,留在草原上……”
扶着门框,独孤瑛却问季卿砚——你又为何要为这姑娘回望京?
为了护自己的心上人。
这也是当年他的母亲独孤荣姜随季羡逸回望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