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险恶(第1页)
确信身后无人尾随,季卿砚持独孤家的手令闯入丹阳渡的驿站,抢了一匹快马。
“去何处?适才……”
“是我的仇家。”季卿砚将温辞筠扶上马,握着她半凉微抖的手安慰着,“此处不可久留,我们去云州,快马天黑前便可到我在云州的私宅,先去住一阵,再想如何去望京。”
“住一阵?”
“最多五日。”
季卿砚晓得她即是要往望京复命,便定有期限,在期限前到望京便不算抗命。
“除夕前定能到望京,夫人觉得可行?”
被人笼在怀中,头顶呼出的热气将温辞筠紧张得微颤,分明也与谢芷这般骑过马,为何现下如此紧张到险些握不紧马鞍?
“可。”
除夕前,这时间与她同谢芷说得差不多,现下谢芷应当发觉她出事了,一定要及时撤出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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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时未见温辞筠坐堂理事,谢芷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在意,以为温辞筠又在静思布局,毕竟她要往望京去一阵子。
直到贴身服侍温辞筠起居的嬷嬷冷脸来找她,问她郡主又去了何处,为何不报?
谢芷浑身一冷,想起前夜温辞筠说的话。
真是乌鸦嘴!
“回嬷嬷,郡主应当在丹房,郡主前阵子说新练一颗丹,当作今年的年礼送与王上。”谢芷故作镇定地朝嬷嬷回道,“嬷嬷寻郡主可是有要事?”
“不过是今日还未记档罢了。”嬷嬷依旧是冷脸,似看不起谢芷般鄙视着,“对了,别院那个彭城尉家的小郎君何时送回去?郡主还没腻?”
“我这便将人送回去。”谢芷陪笑道。
“真是的,老老实实养在行宫的看不上,偏爱些野花,你也不劝劝郡主什么样的都往房里收。”嬷嬷抱怨着,“幸得不像华邑长公主惹出两个大“麻烦”……不过,是真不知这些小郎君无用,还是郡主身子不行,这么久了也没个“麻烦”也不是个好事……哎,明日请个医婆为郡主瞧瞧,明白了吗?”
“是。”
谢芷笑着送别嬷嬷,眼见着嬷嬷没了影,小跑着翻墙回自己院中,速收拾了细软准备离开彭城。
她信温辞筠的话!
去望京等她即可,若她多了事指不定还会扰乱温辞筠定好的计划。
何况此时不跑,等人真晓得温辞筠失踪了,第一个拿来祭旗的便是她这个侍卫长,她才没那么傻,上赶着把性命交托在这上面。
温辞筠要她活,她便定要活到她大业既成的那日!
挟着前日替温辞筠绑来的小郎君,谢芷藏在他的车驾中出了城,一直到白河畔,将人敲晕了藏在芦苇荡中,谢芷将细软与外衣用油纸包了,准备凫水渡河偷渡入云秦,至于又该如何进望京城,总会有法子。
寻着前日的路,谢芷翻过山林躲过巡防的边军,刚偷渡入云秦境内,从树上跳下谢芷便狠踩了中个东西,脚底的绵软将她吓了一大跳,抽刀便朝着脚下刺去。
言以枫也没想到自己好好地将自己藏在雪中,难叫人看出端倪,却遭了这“无妄”一脚。
摸了脸上的雪,正想怒骂人两句,却见寒刃朝他猛刺下,赶忙翻身躲开,言以枫蹲起身握住腰间的横刀,正好可来磨合磨合这把新刀!
抬眼看清了来人,大惊之余便是大喜,言以枫松了腰间的刀朝着谢芷大喊道:“夫人住手!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