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2章(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张束擦干身体,吹好头发,穿戴整齐,随后推开自家门,径直走到对面。

等门的瞬间,手机响起,李行问她今晚有没有安排。张束回他,还没到看病的日子呢。李行又回,不看病的日子,可以喝一杯吗?不过还是别喝酒了,治疗期间其实不建议喝酒。上次他就想说,但那晚两人都已经打过底,算了。

张束好想回当然可以。她想回去梳头,穿上舒服的大衣和鞋,和李大夫在这个城市任一一个角落喝一杯任意饮料。聊一些有的没的,或是沉默相对。而不是此时此刻,站在“未婚夫”的门前,要和他聊另一个女人的事。她实在不想,但总要让杜润知道他亲妈打得一手好牌。

一阵拖鞋踢踏声,门开了,杜润一脸春风,“落什么东西了吗宝宝?”

张束笑了,“出去走走吗?邻居。”

杜润看清来人,脸红得像猪肝,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我妈真行。”

“你也真行,”张束摇头,“在你妈眼皮子底下放火。走吧。”

第31章这一家三个女人,丈夫都靠不住

还不到十一月,杜润就穿了双毛拖鞋出门。当然不是早市上五块钱一双的大姨鞋,是勃肯。

走到小区里,张束就懂了,一个小区有一个小区的区服和区鞋,一路走过来,五颜六色的长毛勃肯,还有几双“阿哥”——张束在去留学之前,一直管它叫“油叽叽”。这个小区的人可能肾虚,怎么这么怕冻脚。

晚上十一点,还有小情侣打着手电在鱼池边喂鱼。杜润给张束讲,其实都是徒劳,因为一入冬池水就会被抽空,现在肥壮的鱼之后不知会去何处。来年夏天,池中又是一窝新。

两人走出小区,转弯就是一家有情调的酒馆。讲究的地方,她和李行没去成,和杜润却先去了。倒也不觉得遗憾,之于杜润是一种设定,之于李行是一种体验。

张束视力不好,近视,还有点散光。晚上走进昏暗的地方,夜盲得厉害,只能凭音乐判断酒馆还算不错。看不到情调的人,天生就不适合搞暧昧。

酒馆人不多,她和杜润挑了吧台坐下。杜润点了一杯金,老板说了个名字,好像是四个字,张束没记住,也不感兴趣。二十多岁,她记住了很多酒的知识,只为出去不要在朱贝贝旁边显得过分小丑。现在用不到了,她通通删光。

张束选了血腥玛丽。老板惊讶,现在点这款酒的人很少了。张束说知道。

她难得提了要求,番茄鲜榨,不要番茄酱。辣椒粉换成小米辣,可以吗?

老板觉得新鲜,是个行家。恰好后厨有小米辣,不妨试一试。老板问张束最喜欢哪部分?张束说,最喜欢杯口的一圈盐,老板笑了,就去做酒。

杜润问张束,你是不是喜欢一首叫BloodyMaryGirl的歌?我在你朋友圈看到过。张束说是,她是二零一九年这首歌发售时才开始喜欢的这款酒,一路喝了六年,越喝越熟,越喝配方越私密,到最后竟成了这款夕阳酒的代言人。

两人的酒都上来,杜润非要尝一口张束的,被辣得狂喝冰水。这不就是加了胡椒辣椒的番茄汁,有什么好喝的?张束不说话,只是感受辣椒在舌尖上和味蕾扭打的感觉。她永远喜欢最小幅度的刺激,最好不为人知。

她又招呼老板拿几块冰过来,用纸巾包了,递给杜润。

“只听到挨嘴巴,不知道哪边的脸,你自己来。”

杜润笑了,“我就说你适合当侦探,什么都能被你发现,”杜润和张束碰杯,“除了嘴巴,还知道什么,还想问什么?”

“知道打你的是花姐,知道安慰你的是苏大夫。但不知道你挨打的原因,因为苏?”

杜润“哎呀”了一声,脸上竟然第一次露出伤感,“沈雪花才不会因为苏打我,她根本不在乎苏。你要是知道我为什么挨打,一定会觉得合情合理又匪夷所思。”

花姐一大早带张束来看房,当然不是单单看房。她还约了个咨询公司的人来看杜润做的述标ppt和开发方案。距离投标会不远,杜清通知一切要准备妥当。

中午送走张束,花姐立刻在小区门口接上了咨询男,顺带将康乃馨送给了他,好一个借花献佛。等再从朱长跃那里回来,咨询男完成了评估,杜润则挨了个结实的嘴巴,只因评估结论是“一塌糊涂”。

杜润打开手机,将ppt和方案推给张束,这本是张束不太能看懂的东西,却意外地一清二楚。里面赚钱不提,实操部分极其详细,密密麻麻像论文,字里行间都是理想主义。

杜润心中,未来的综合医院,应该定位在中高端,最好能进医保,让更多的人花费多一点钱,享受公立医院没有的服务。他想照顾更多需求,比如母婴板块,孩子越来越少,怎么做精品化脱颖而出;老人越来越多,安宁病房是不是应该作为重点发展品类;私立医院如何平衡进口药和针剂器械……拉拉杂杂全是实际难题。

杜润从来没掩饰过自己对名利的渴求,但张束没想到他也的确在认真做事业,还能做到这个程度,做到真正的民生层面。张束刮目相看。

那这对母子吵架的原因就不难猜了。张束笃定花姐不懂医院。她在百度百科上查过她,沈雪花女士最高学历是五道口金融学院,之后一片空白。这大概率证明了她上一段学历一定成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想做和普罗大众沾边的生意。

花姐要的是高端、只服务于富人的医院,标准要在国际部之上。在花姐眼里,朱长跃的私心有两层:一层为自己所在的长隆集团考虑,有了高端医疗业务,就可以压对家鼎盛一头;另一层是朱长跃保养再好,也已年过五十。将自己当成皇帝的男人,到了这个年纪一定最惧怕死亡。未来朱长跃和他一家子的命都在这里,和他同温层的人的命也在这里,怎么能自降档次呢。

两人完全鸡同鸭讲。到最后杜润只得说难听话,学了这么多年的医,不就是想当个好医生,好院长?别人没条件就算了,杜家富得流油,还不去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吗?说到底,自己不过是花姐挣家底的工具,这位好母亲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呢,毕竟为了钱,连别人家都可以插足。

“你懂个屁!”花姐冲杜润大吼,“我不插杜家,你现在是个什么阶级?”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