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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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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仪也低低地缱绻地轻唤一声,“令昭。”

无论如何,你现在都是我的妻子。

岑篱自是听懂了这委婉的暗示。

那骤然生出的喜悦一下子像是被堤坝拦住的河流,但沉默片刻,她还是坚持地抬头看过去,“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自然无虞。”苏之仪面色不变,“大军不日班师回朝,令昭若是放不下心,可以亲眼去看看。”

*

时光如流水,转瞬到了班师回朝的那日。

大军驻扎在城门之外,只有少许功勋卓绝、得面圣颜的将士率领亲卫走在长安的青石路上。走在最前的当然是此次出征的主帅征北将军丁攀。只是这位领兵的将帅此刻面上满是边塞的风霜之色,兴许是征战日久,那表情并非大胜的喜悦,反而疲惫居多。

在他身侧,却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小将,与他并驾齐驱、甚至隐隐有越过一步的趋势。

军法如山,军规森严,可这小将却如此罔顾军中规矩,公然越主将一步。然随行诸人却无一异议,像是默认他有如此特权。

被戍卫拦在路边的百姓却不知这么多内情,少年将军可比沉稳持重的老将来得有吸引力得多,人总是为皮相吸引,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也不负众望,确实生得一副出众的好相貌,更兼一身威武甲胄。

身上的甲片每一片都被擦得锃亮,盔顶的红缨被风吹得微微摇曳,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满是意气,头高高扬起,向着街道周边顾盼。边关的风沙让人比出征的时候黑了一个度不止,但他脸上笑容明亮肆意,便是无心招惹,却也让楼上不少女郎羞红了脸。

也有些个胆大,一手遮着烫红面颊,一手将手中的帕子抛掷下去。

只可惜等到帕子悠悠荡荡地飘落下去,那打马而去的队伍早走远去,只余一抹香风在空气中消散,那方锦帕便落到了地上的泥尘之中。仿若是抛了块石子在春水中激起阵阵涟漪,人却拍了拍手转身就走,直教人又急又恨,却偏偏不忍真的对人生恼。

不管旁人怎么唏嘘感慨,搅浑水的本人是没有丝毫自觉的,眼见着司马门的牌匾近在眼前,谢定也不像刚刚进外城门时那样支棱了。

他渐渐放慢马速,那张扬肆意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迟疑。

仿佛应和主人心情一般,那头盔顶上的红须须都垂下来不少。

等到确认前面就是司马门,周围确实没有夹道欢迎的百姓了,谢定更是勒了勒马缰,琢磨着要不要掉头回去把刚才的路重新走一遍。

不应该啊!

他刚才看得可仔细了,一个一个盯过去,不可能看漏的啊?!

枉他昨日特地挑出的最威武的一套铠甲,亲自的动手,把每一片甲片都擦得锃光瓦亮的。

总不可能阿篱没来吧?

而谢定这思索间,他座下的马匹已经随着主人收紧的马缰已经近乎停下了。

旁边一直控制着快慢、尽量和谢定并驾的丁攀终于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他驱马凑近谢定跟前,压低了声音,“我不管你有什么不满,如今陛下亲开司马门,率领百官接迎,你便是装也给我装出个像样的!圣旨未发、封赏未到,再怎么说,我如今也是军中主将!”

谢定总算回神。

又听丁攀那一番话,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觉得这人果然小肚鸡肠得很。

到底是他揪着不放,还是丁攀揪着不放啊?

那姓石的是暗中作梗,但既然人已经军法。论处,他难不成还能找个死人算账?鞭尸有什么意思?

至于说丁攀,他有眼睛会看。这人能力平平,性格亦是守成为上,还是个遇事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和稀泥的。这么个人,与其说丁攀和石荣发沆瀣一气,故意想谋他性命,不如说丁攀也没想到,石荣发会胆大包天至此。

他腹里撑船、大度不与这人计较,反倒惹人不信了。

果然是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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