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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一(第1页)
贺喜嘴角硬如石,出了殿外,也不唤人,自己一路往寝宫行去。
殿外乌云蔽天,沉压天际,风起雨欲倾。
她病了。
大病。
贺喜吸一口气,胸腔欲裂。
若是换作往日,闻此消息,定会是眉飞色舞、心生快意罢!
为何此时……
他狠狠握拳,又缓缓松掌,额角隐隐作痛。
当日在杵州,心中分明是起了杀意的,怎的现如今听闻她大病,自己竟会心闷至此。
有宫人见贺喜过来,慌慌张地便迎了上来,可一触上他那不善之色,便不敢多言,只远远地跟着,直看着贺喜入了嘉宁殿,这才又忙着奔去相告起居太监,皇上竟然回寝宫了!
殿廊明亮,无一点轻尘。
变也未变。
可看在眼里,却徒感陌生。
自他从开宁府回来,还未来过嘉宁殿。
他不开口,宫人们便不敢问,谁都不知这是为何。
为何……
贺喜脚下一转,入了内寝,呼吸愈重。
直直走到御塌边,也未宽衣,就这么躺了上去。
头顶黑底金花承尘之上,那笺曾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纸,正粘在上面,还同从前一样。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上面的字。
十九个字,只这十九个字,就这十九个字!
便叫他整整一个月,都不愿踏入这嘉宁殿半步。
可以命人摘了那笺纸,撕碎,烧了,随便怎样都好,眼不见为净。
只是他却不曾开那口。
是心底里终究不愿亦不舍么……
贺喜闭眼,身下之塌,真是太久不曾睡过了。
沉眉浅展,眼睫轻动,脸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