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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靳述白的联系方式,不过他大概能想象出来靳述白到底会有多忙,自从认识男人之后,他明里暗里会去打听一些。
除开滕匪先前交予他的资料,他知道了靳述白做什么生意,日常周转国家的是哪些,还有苏州并不是男人长居的地方,而是香港。
可他又不想去香港。
孟月渠坐在梳妆台前,黄花梨中静躺着那流光溢彩的凤冠点翠头面。他未束柔顺的长发,长睫低敛盖住忧思的眼眸,纤细手指轻抚头面上的翠鸟羽毛,活像思君忧愁的闺阁小姐。
他卧室窗棂敞开,正对右院的花园小径,滕匪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扣了扣门,滕匪喊了声,“阿月。”
孟月渠轻轻应,动作缓慢地合上黄花梨木盒,开始给自己编头发。
“所有材料都在这里了,”滕匪说,“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看了再给我说。”
在香港出了这一档子事儿,孟家说什么也不让孟月渠到处乱跑,而他所写论文要找的不同戏种材料全权交给了滕匪。
这一个月除开上课就是回家,要么就在外公的戏台去找师兄姐练曲儿。
“谢谢你阿匪。”孟月渠说。
“还跟我客气了?”滕匪听见这话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在各个城市跑,很辛苦吧?”孟月渠杏眸微弯,浅棕色瞳仁明亮,双手握住滕匪的手臂晃了晃说。
“还行。”手臂传来冰凉触感,滕匪反握,故意说,“跑城市不算个什么,就是不知道有些人心里想的到底是谁呢?”
孟月渠怔然一瞬,很快说,“你呀。”
“我?”滕匪自嘲地嗤了声,“你刚刚的样子活像林妹妹盼宝玉归,我是那‘宝玉’么?”
“你这举的什么例子。”孟月渠嘟嘴,甩开他的手。
“靳家老爷子去世了。”滕匪说。
孟月渠顿住,倏地看向他。
“靳家在香港的旁系都会回苏州,”滕匪慢慢地说,“参加老爷子的葬礼。”
故而言之,靳述白也会回苏州,且必须回苏州。
“老爸,带我去嘛去嘛。”孟月渠黏着老爸不放。
“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老爸稀奇地说,“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了么?”
“我总该要见一见世面呀。”孟月渠说。
“葬礼没意思,你就不去了,”老爸清楚小儿子品性,也不想让他去沾染葬礼的丧气,“我和你妈妈去,你在家待着玩儿。”
“我不是小孩子了,”孟月渠启动终极秘技,撒娇,“我就撵你这一次路,你都不满足我吗老爸?”
“小月他想去就带他去嘛,”老妈打圆场说,“去见识见识没什么的。”
在软磨硬泡下老爸还是同意带他去了。
按照生意上的来往,孟家和靳家仅仅只有很浅显的一条线,但就是这一条线,孟家还是得去参加靳老爷子的葬礼。
先不说靳家后辈手段怎么样,老爷子高寿80,从民国时期让靳家屹立至今也是挺让人佩服的老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