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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粤剧已经结束,宅院里只剩下关门弟子。孟月渠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扯了一下,抬头,年轻人不动声色地将他拉到了最后方。

“黄皮,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老衣着唐装,冷冷道,与方才教授孟月渠粤剧判若两人。

“什么意思?”黄皮嚼着口香糖,耸了耸肩,转动脑袋环顾了下四周,仰头深吸一口气说,“张老真是唱戏唱着把自己的身份给唱忘了,啧啧啧,门院儿那戏台搭得那叫一个好啊,只可惜你儿子把城寨搅得天翻地覆,坏了龙先生的生意,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给我——砸。”

他面部表情浮夸,黏腻的视线落到暗处一块时,眯眼打量。

孟月渠被他看得全身一阵恶寒。

耳边响起斧头砍在物品上的刺耳声,孟月渠哪经过这等阵仗,只得紧紧靠在年轻人身旁。

香港有帮派,孟月渠听滕匪说起过。他在一方天地待得久了,便觉哪儿都和平安全,就像他启程来这边不过是为了查找戏曲资料,却没想会碰到这一档子事儿。

他其实更不知道,那些帮派理事人惯常为了掩盖身上的煞气,便会到戏台去听曲儿,大多数听得都是关公爷,以此来消煞手中所做坏事。

现下能够解决的,就只有报警。

孟月渠一边观察着那群人的动静,一边偷偷按键对手机解锁,猛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力道之大,他感觉手都要断了。

黄皮体型魁梧,横贯鼻梁的一道十厘米刀疤,脏辫扎在脑后,眸子阴郁地盯着他,森森地说,“干乜呢小朋友,偷偷打电话畀条子可唔好哦。”

“黄皮!”张老怒喝,“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孟月渠后背激起冷汗,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哑不已,额前的碎发贴落在脸颊,长睫害怕地颤抖。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有张老和这群人知晓其缘由,孟月渠运气太差,就像误打误撞的羊羔闯入狼窝。城寨的中间势力积怨已久,黄皮头上是龙泽,今天带人砸场子张老无法做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但孟月渠是孟家人,孟家虽盘亘苏州,身边还有个滕家,就算在香港手也可以伸到这边来。

虽说张老知道孟月渠身份,马仔出生的黄皮却不知道。不管黄皮要怎么动干戈,只要他今天敢动孟月渠,他豁出命也得保下来。

见张老怒目圆瞪,东西也都砸得差不多了,黄皮松开了孟月渠的手腕儿。

“张老,你之前是如何对龙先生保证的,我希望你记清楚,城寨被龙先生看上就轮不到他靳述白。”黄皮冷嗤一声,毒蛇一样的视线盯了盯孟月渠,唇角挂着意味不明地弧度,带上那伙人离开了。

靳述白。

在浓浓的港腔中孟月渠捕捉到这个名字,大脑一团浆糊,什么城寨,什么龙先生,他根本不懂。

但眼下不是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只想快点订最快一趟的机票,然后回家。

宅院被砸得一团糟,张老听从孟月渠的诉求,让阿丘开车送他到机场。

“后生,今天的事儿我改日必定登门道歉。”张老歉疚地看着孟月渠说。

孟月渠不想让老人有负担,回道,“张老不用折腾,这事儿是意外,没关系的。”

车子疾速在高架,阿丘,也就是今天来迎接他的年轻人察觉他被吓到了,一路上不停地找话题。

孟月渠一条一条翻着滕匪发给他的消息,应和着,单手打字过去。

-meng。:我要回来了。

突然,前方有车逆行,好像专门朝他们驶过来,速度之快,阿丘猛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

孟月渠呼吸一紧,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撞,随即失去了意识。

地下拳场冲嗤着热气高亢的欢呼声,就好像野兽的低鸣,空气中还弥漫着汗水与血液交杂的气味儿。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灯光,也没有谈酒风月的名利场,只有打得血糊了满脸,都无法站起来的拳手,流出来的血在走廊形成一条血印子,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沓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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