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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揭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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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四日,裴瑛终于收到了大哥裴清的飞鸽传书,祖父果然已不在北司州,祖父还留了封信给她,说是要回建康为她主持局面。

裴瑛这几日已基本理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焦急等待着的,就是这样一个确切的消息。

但她不知晓的是,祖父昨天刚刚星夜兼程抵达了建康。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裴瑛便起床写了封短笺给翠翠,让她将信送给萧恪那头。

是时候同他短兵相接了。

快晌午时,萧恪侍卫过府里告诉她,王爷大约下半晌才有空过别院来。

侍卫所说的别院,是挨着将军府隔壁的一栋庭院,翠翠将之称为城南别庄。

她吃过午饭便随翠翠过来了别庄。

今日她着了一袭素白曲裾衫裙,静静立于海棠花树之下,侍女菖蒲为她将额头两鬓的发梳起盘旋到发顶,用双燕白玉簪簪住,肩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垂下,轻风轻拂,垂丝海棠花枝摇曳生姿,粉蕊花瓣依稀吹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她抬手轻触一束花枝,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惜。

她站在那里,仿佛一幅海棠映娇娥的图景,春光花树,落花丽影,相映成趣。

萧恪下马跨入院子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树影婆娑的如诗画卷。

听到脚步声,裴瑛缓缓偏过头来,看到披着一身墨色织锦斗篷的圣辉王正箭步入得院子里来,她静如清池的眸子霎时亮若繁星。

她已经等了萧恪一个多时辰,因坐在屋内等不来他如坐针毡,她这才出来透气。

见到萧恪,她心急得险些就迎了上去,但转念却还是堪堪停了脚步。

萧恪只淡淡睇了她一眼,就径直进到了院子里屋去。

裴瑛抬头幽幽望向院墙外的澄澈青空,略略思索小半刻钟后,还是进去内院敲响了萧恪书房的门。

听到敲门声,萧恪唇角微微勾了勾,“进。”

裴瑛推门而入。

白壁丹楹,精致奢华的雅致书房内,萧恪已褪去外边的墨色织锦斗篷,着一身绣有小茱萸纹饰的暗紫华锦宽袍,优雅地斜倚在金丝楠木制成的矮榻阔席上,手上握着一册书简,身后是绘有云凤纹图案的紫檀木四折叠屏风,腰间枕着刻有麒麟纹饰的和田暖玉,身侧置有一张同色方形案桌,上方堆满竹简书卷,瑞鹤仙山香炉里灵犀香气缭绕。

相较于铠甲披身时的冷冽锐利,此间的萧恪处尊居显,格外俨然俊美,气度雍容。

他的别院装饰布置都能这样奢华,并不似传统的武将。

裴瑛不住多瞧了他两眼。

“侍女传话说你要见本王?”萧恪头也没抬。

“是,”裴瑛脆声道,“六娘想要跟王爷确认几件事。”

萧恪挑眉,“坐。”

裴瑛这才在一侧的小书案前席地跪坐下,悠悠回忆着渡口那日的情景,脆声开口:“其实那日在西州渡口,六娘提任何条件王爷都会答应对么?”

萧恪声音冰冰冷冷:“本王可从来不会随意答允他人什么条件。”

这话几乎是从侧面印证了裴瑛的猜测。

于是她又说:“王爷将我软禁在将军府,却并未阻断我与家人联系,好像丝毫都不担心裴家将我救走或是我趁机逃走,因为我无论怎样做都是徒劳的是么?”

她与萧恪相处不过半日,可在她看来,萧恪这人当真深不可测。他虽傲睨自若,对万事尽在掌握,而她手无缚鸡之力,但萧恪从西州渡口夺亲伊始,到将她安置在这将军府,于筹备行动上从未有丝毫轻视,全然将她当做凶猛悍敌。

可怪就怪在自从她住进将军府之后,萧恪对她无比放心,十分地有恃无恐,这是件很反常的事。

萧恪只一味低头翻阅书简。

裴瑛复又问他:“当时我恳求王爷给我十日时间,王爷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我,是因为我祖父十日之内便能抵达京都是不是?”

萧恪抚着书简的修长手指微微顿了顿,面上却淡淡地说,“看来六娘已经收到了司州来信。”

裴瑛暗暗咬牙切齿:“如此王爷是承认我祖父赴京与您有关了?”

萧恪此刻方才将视线从竹简上移开,望向裴瑛的眸光里带着了然和戏谑,仿佛在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

好一个双管齐下的狠辣计策,裴瑛气血蓦然上涌:“敢问王爷,我祖父此时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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