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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笼中蝉(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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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冰冷。

“若是现在动手,那就只有一个,能活到今晚。”

“活下来的那个……”

桃子的脸上,又漾开了那种能让死人动心的笑。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有些干涩的红唇。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小的钩子,勾着两个男人的魂。

“他死了,你,就是我的男人。”

……

门外那场关乎生死的野兽互搏,终于没了声响。

没有胜者的咆哮,也没有败者的悲鸣。

就一声闷响,像是屠夫将半扇带骨的猪肉,从高高的案板上随手丢在了石板地上。

声音沉闷,坠地后,还带着一丝黏腻的、再也弹不起来的终结意味。

而后便是死寂。

死寂里一道喘息声逐渐清晰。

粗重得像一头老牛在拉一架破旧的风箱,每一次都仿佛要将自己的肺叶子给一并咳出来。

声音拖着一股子黏稠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气,混杂着汗臭,还有一种男人在生死关头被榨干了阳气后,独有的腥膻。

它在朝着桃子这间石室的方向,一下,一下,极为缓慢地,挪动过来。

桃子没动。

她仍旧只是斜斜靠着门框。

身子是静的,可藏在袖中的那只手,指节却已捏得发白。

她在等。

等那个在血水泥泞里分出生死的胜者,来取他的彩头。

赌徒在揭开底牌前,手总是最稳的。

脚步声很沉,很黏。

像踩在化开的血泥里。

一道高大的黑影,将门外那片昏黄的火光,完全吞没。

石室里,暗了下去。

那股子灼人的、混杂着诸多污秽气息的男人阳气,像一堵无形的墙,兜头压来。

那个嘴唇更厚,人中更深,眼神也更浑浊的少年。

老人常说,这种面相的人,大多薄情且命硬。

他活下来了。

他那柄还在淌血的长剑,被他当成了第三条腿,拄在地上,勉力支撑着那具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身子。

他身上已没有一寸好肉,翻卷的伤口像一张张狞笑的嘴,正不断往外渗着血。

胸膛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可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那是一种在生死边缘反复舔过刀口,又被欲望的烈火烧得通红的眼神。

是饿了三五天的野狼,终于瞧见了过冬的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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