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守株待兔(第1页)
alpha的声音不算响,但晏迟还是将那句话听得很清楚。
他肩宽,黑伞虽大,但仍无法将其完整笼罩,伞缘不断有雨水淌落,西装左肩的布料很快被打湿。
夜晚,郊区,随意让路边的人上车怎么听都是十分危险的事。
可随着深色的湿痕在眼中不断洇开,晏迟嘴唇动了动,开口道:“。。。。。。顺路。”
闻言,男人眉心松了,“我先转账?”
搭便车,先付钱后上车。这很正常。
被这措不及防的偶遇一惊,晏迟没回过神,他不差这点钱,只含糊着说:“你随意。雨大,先上来再说。”
“多谢。”季越庭没有犹豫,长臂一伸拉开车门,先收伞后上车,稳稳坐下。
他上的后座,在晏迟斜对角,黑伞被他斜在膝前,直冲驾驶座的方向。明明是上别人的车,但alpha身上丝毫不见局促,反而泰然自若。
“你的司机呢,他不上来?”晏迟眼睫轻抬,瞧见外边的司机自觉在老板上车后回到了宾利上。
“已经打了电话,他在这等着,会有维修队过来,只是我来不及。”季越庭说,“这个点似乎没什么车来?我等了很久,你是第一个。”
“郊区是这样,人不太多,这个点很少有车来。”
季越庭轻哂,“那我运气不错,还能遇上你。”
晏迟被他笑得心尖一麻,但面上仍是淡淡,他问:“你要去市里哪,我开个导航。”
“长膺集团,在上城区。”
长膺,季家的公司。
晏迟对那再熟悉不过,他每次往返工作室都要经过,确实是顺路。
只是。。。。。。这个点季越庭不去欢迎聚会,竟然要赶去公司?晏迟挺诧异。
油门再度被踩下,车灯破开雨幕,车内气氛沉静的过分,晏迟不动声色将车载音乐换成电台广播,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也是等到这会儿,他心中飘着的,匪夷所思的情绪才缓缓落地。
自己竟然让季越庭搭了便车么?
落在一方后视镜中的眉眼在影绰的路边街灯中明暗不定,晏迟觉得熟悉又陌生,比起多年前,这张脸似乎更加凌厉成熟了些。
“。。。。。。暴雨将持续,直到明天上午九点左右,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电台女声如是说。
忽的,后座的人开了口。
“我的伞把你的车弄湿了。”季越庭看着伞尖区域积蓄而起的雨水,冷不丁道。
晏迟一怔,“没事,过两天就干了。”
“车上有纸巾吗?”
“有的。”晏迟应声,趁着红灯间隙给他从前头递了过去。
没一会儿,季越庭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晏迟的好奇心被激起,他侧过身,意外发现季越庭似乎在擦拭座位和脚垫上的雨滴。
这是季越庭会干的事吗?
在晏迟记忆里,季越庭还是那个不屑做这些小事的大少爷。
不多时,alpha直起身,将纸巾盒送回前座。收手时因为惯性,他偏了偏,手腕蹭到晏迟的胳膊,剐蹭着摩擦了一下,两人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晏迟仍觉得那被碰到位置有些热。
虽然是beta,但晏迟对肢体接触的敏感程度丝毫不啻于对气味的敏锐度,他有点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总觉得空气中的味道似乎变得不大一样。
出于调香师的习惯,晏迟的车上没摆放任何香薰,除了玻璃瓶里晚香玉逸散出的气味,其他一无所有。可季越庭开门进入,却将外头的潮湿水汽和泥土腥气一并卷了进来,空调运作了好一会儿也没将那些味道完全滤走。
气味能蕴藏太多情绪,也能激起数不清的想法——雨水嘀嗒,晏迟在这场离他咫尺远近的雨中想,季越庭大概是没认出他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本来交情就不深,不过是做过一段时间同学,比起国外缤纷的生活,那点校园时光实在贫瘠得可怜,哪里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