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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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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芙一整夜都是跪着睡的,醒来是又冷又饿。

她承认,她是真熬不过傅徽之。傅徽之好似一尊石像,不知冷、不知饿、不知困、不知累,也不吭声。可她是肉体凡胎啊,真心难熬。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先晕的该是自己。

眼下城门应当开了。秋芙正思忖如何向傅徽之开口进城买些吃食,再顺理成章地劝他吃一些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忍不住回头望,正见一严貌长须之人勒马。

秋芙识得此人,是燕国公之子邱瑞。她忙与傅徽之说道:“公子,中郎将来了。”

傅徽之愣了愣,而后以手撑地艰难地起身。

秋芙见了便欲先起身,再去扶他。谁知刚抬一只腿,瞬间又跪下去。仿佛不是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而后又慢慢觉出疼来。

秋芙一咬牙,再次站起来。转头看见傅徽之再怎么挣扎,也只能半跪,根本起不来。倒显出他也是肉体凡胎来。

秋芙几乎是将傅徽之抱起身的。

“云卿!”邱瑞大步而来,转眼便到眼前。

傅徽之转身艰难地行了一礼:“叔父。”

邱瑞道:“傅家出事了,你赶快走!”

傅徽之似是没听明白一般,怔住了。

邱瑞双手按住傅徽之的双肩,急道:“云卿,你可听清了?”

傅徽之有些迷惘:“傅家出事是何意?”

“你这孩子难不成是跪痴了?”

秋芙忍不住道:“中郎将,公子应当是想问府中出了何事?”

邱瑞松手:“也罢,事态紧急,也不瞒你了。圣上以你父欲反为由,将傅府上下尽皆捉了。”

“欲反?”傅徽之本能地摇头,“不会、不是!我父绝不会谋反!”

“我也知道!可圣上下旨,谁敢违抗?京兆府的人快来了,你先走,别的事日后再议。”

“我不走,我要回城。”傅徽之说着便挣开秋芙的手往前走。

方才站都站不起来的人竟有力气自己走了,秋芙大奇。

邱瑞反手扯住傅徽之,厉声问道:“你知道谋反是什么罪么?十恶之首!是死罪!你此时进城有何用?送死么?”

“送死又如何!”傅徽之回顾,目眦尽裂,“我父兄是冤枉的!圣上若要杀我父兄,便将我一并杀了!”

邱瑞闻言瞬间沉了脸,甚至松了手。

没了约束,傅徽之便继续踉跄着往前走。

见邱瑞竟不再拦了,秋芙急道:“中郎将……”

话未说完,便见邱瑞两步上前,抬手劈向傅徽之后颈。傅徽之身形一滞,而后面地而倒。

“公子!”秋芙急忙上前,走两步却觉膝骨疼痛难忍,差点又跪下去。

好在邱瑞已抢先一步在傅徽之扑地前抱住了他。

秋芙摸着自己的双膝已然肿了。又想起来傅徽之在府中便跪了很久,跪的时辰比自己只多不少,加上昏迷多日,身子虚弱,只怕早已是强弩之末。走的那几步定也是强忍着疼的。

“教他冷静冷静罢。”邱瑞道。

摸着傅徽之衣服单薄,邱瑞便翻开傅徽之襟领摸了摸。傅徽之缟素麻衣内只一件稍厚的中衣。邱瑞便将自己的裘衣解下来,披在傅徽之身上。而后望见不远处的马,知道是他们的,扛起傅徽之便往系马处走。

秋芙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在邱瑞身后,听他说道:“眼下不是最好的逃亡之机。况且,云卿这个样子,也不肯走的。京兆府的人在城东寻不到你们,大抵会继续向东,往洛阳追。你们便从城南绕到城西,在偏远处寻个客舍宿下,寻个人家借宿也可。若有事,可至城西延平门外槐树林。我每日午时遣人于林中候着,你等有事,可寻他转告。若有急事,我也会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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