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页)
飞花在掌心化开。
春松抹了把眼泪,看着手中化开的雪自言自语道:“雪花,你来时可曾见到三公子?”她望向远方,“他何时归啊?”
话音未落,便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久,她便看见了傅徽之。
傅徽之至少在七步外便早早勒马,可马直到门前才堪堪停住,可想而知马跑得有多快。
春松忙上前牵过马:“三公子你可回来了,二公子等很久了。”
傅徽之瞥见她红肿的眼,蹙眉道:“哭什么?二哥在何处?”
“在屋内。”
傅徽之疾行至傅时文屋外,伸手触及屋门时却忽然停住。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
但只犹豫了一瞬,傅徽之便一把推开了门。浓重的药气扑鼻而来。
床榻前围了许多人,平日常见不常见的都在。他们听到开门声转身看见是他,都默契地让开一条道。
傅时文便躺在榻上,双目紧闭。
傅徽之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他咬牙阖目,勉强忍过那阵晕眩。而后连摔带爬地扑到榻边。
看见傅时文胸口微弱的起伏后,他松口气。后知后觉自己动静太大,还好未曾惊醒傅时文。
傅时文仍昏睡着。前后不过十数日未见,傅时文便瘦得他认不出了,向来雪白的肤色也变得暗沉无光。
傅徽之努力忽视榻边的血迹,尽量平静地跪于榻前。
不知过去多久,傅时文慢慢睁开了眼。
傅徽之咬牙压下所有的情绪,轻声唤道:“二哥。”
傅时文没应。
没有人忍心告诉傅徽之,傅时文双耳已聩。
傅徽之自然也不会往那儿想,只心急地伸手覆于被衾上,再唤一声:“二哥……”
傅时文感受到手覆上来,终是缓缓转过头。
看清楚来人后,傅时文勉力扯出笑来:“云卿啊……”声音喑哑难辨。
傅时文艰难地抬手,傅徽之一把握住。傅徽之从外面来,手本就冷。可傅时文的手从被衾中伸出,却比他还冷,冷得他心惊。
傅时文口唇微张,说着什么。
傅徽之尽量凑近去听。傅时文道:“我、我撑不住了。我本不欲你见我如此模样,可、可我舍不得,总想着再见你一面……”
傅徽之死咬牙关,强压翻涌的情绪,可眼前还是越来越模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不住地摇头。
“见到你,我便无憾了……汝当自珍、自爱。”
傅徽之察觉到握着的手动了动,便松了劲。
傅时文勉力抬手,可手颤得厉害,举两寸便要坠一寸。
觉察到傅时文的手是向自己的脸伸来的,傅徽之忙将脸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