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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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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潏露眼睁睁地看着两行泪自傅徽之面颊流下,便识趣地移开了眼。思绪飞转之后,她瞥了眼高案上的粥碗,迅速开门出去了。

傅徽之紧攥着家书、咬着牙缓了很久才能继续看下去。

“事始于一匿名告书。朝廷依告书所写捉三百死士,死士指证父为首并招认密信事。密信事小,然与密信一同所获之玉乃北越皇室之物。另有府中人指证曾见父持此玉。此一事实无可辩解。府中何人为证却是未知。吾曾暗计流人之数,竟少一人。后知乃汝二兄婢春松。主守言文书所记春松在京时已病亡。春松确是病亡?匿名告书何来?死士何来?颇多疑处。是进是退,一任汝意。惟望汝倍加保重。一月三十日夜,兄傅梁书。”

傅徽之双手不自觉握紧,直将信纸攥得皱起,他才想起来手上的是傅梁最后留给自己的家书,连忙松劲。

府中出了细作。他虽也曾想过此种可能,但当这种可能几乎成为事实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按傅知退信中所述,细作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当面指认,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细作是谁。

那细作或许是因为无颜见人,或许是怕傅家有朝一日再次得势,报复于他。但他既然当了细作,便不大可能跟着傅家众人去受那居役之苦,他必会想法子脱身。这便是傅知退为何要查流人之数。

而若要脱身,假死便是一种办法。春松在出京之前便病亡了,没有随众人去岭南,自然最可疑。

春松是否真的染了病,又染了什么病?傅家众人应当无人知晓。否则不需要等到傅知退去查,便会有人告知。

虽说春松平日与白潏露走得近,白潏露正巧不在狱中。但病亡也算是大事,若当真在狱中染病身亡,没道理无人知晓。还要傅知退在岭南查过人数之后,问主守春松的下落才知。

或许春松出首后无罪,根本未入大理狱。毕竟百余口人入狱,谁与谁关在一处都很随意,很难发觉少了人。与她未曾当面指认一样,她希望有人问起她的下落时并非不明,便请相干的官吏出面,请狱丞记下她已病亡。纵是先入狱了,也可请求在流放之前将她放出。

若春松本欲随众人流放,最终却未成,便还有两种可能。一是那背后之人不允她去,毕竟她知道得太多,怎能放她远走。便买通了狱卒,救出了春松。二是春松当真死了,那么十有八九不是病死而是被背后之人灭口了。狱卒得了贿赂或是怕招惹事端,才记载春松为病亡。

此事可从大理狱中狱丞狱子查起。若是第一种,若能寻到春松,让她作证自是最好。若是第二种,此条线索便又断了。

但居役五年,因故身亡的人也不少。那细作不肯当面指认便可知他颇为谨慎,那他极有可能为洗清嫌疑随着众人先去岭南,再行脱身。如春松这般在出京前便说病亡的便会被第一个怀疑。但不会太久,应为居役第一年,甚至是第二年病亡的其中一人。

春松是傅时文的侍女,照顾傅时文尽心尽力,傅徽之自然不希望她是细作。那其他人呢?

眼前浮现府中老少的一张张面孔。十余年了,不论是亲是疏,任一人他都无法接受。

除非这细作之事也是无中生有,傅家根本没有人背叛,是那背后之人指使一个不相干的人指认的。那刑部与大理寺之中必有那背后之人的内应。

…………

白潏露远远看见言心莹在数丈外的树前徘徊,不由出神。

她不得不承认,这几日多亏了言心莹。傅徽之那个模样,她根本没有把握能劝。

当时虽隔着一扇门,但言心莹的声音毕竟大,她也知道言心莹大概说了些什么。可她大抵此生都无法那样对傅徽之说话。

思虑间,她听到一阵马蹄与车轮滚动之声。本以为是过路的马车,没想到声音越近,车轮声与蹄声越缓。

当真是寻他们而来的。难道这个时辰了还有人来托付案子?

直到门外人唤了一声,白潏露才识出是张安到了。不过何必乘马车而来,她不明白。

白潏露下意识看了内室门一眼,心想张安此来无非是约定进京之日。他说何时,应下便好,不必惊动傅徽之。

白潏露回首便迎出去。

张安已进了门,向内走来。张安身后,还有一个女子抱着孩子。怪不得须乘车来。

但看见这陌生女子,白潏露下意识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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