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页)
言心莹与白潏露听见苏敬说出“傅徽之”三个字时皆是一愣。而后二人几乎同时色变摸刀。
苏敬察觉到,忙回身劝道:“二位娘子且慢动手。”
傅徽之也站起身来,道:“且听县尉说完。”
傅徽之如此说,言心莹如何不知他二人在屋内便是说破了此事。只是她不明白苏敬为何要相助他们。
苏敬接着对傅徽之说道:“那时已退衙,我因手中有事未曾离去,那捕吏正撞在我手里。你我共事多年,县里识得你的人不少,也有人知道你这处居所。我是瞒不过了。只能推说县令不在,应他明日天明后再说知县尉,遣人出城捉拿。打发他之后,我便换身装束,先来相告。”苏敬略停了停,又道,“我不知那捕吏是如何知道你化名潜藏的,但你等今夜必须收拾启程,不可再耽搁。”
说起京兆府捕吏,言心莹便想起那日在船上困住她与傅徽之的田瑾。但田瑾怎么可能知道傅徽之化名潜藏的事。若不是那锦衣人说知的,便是锦衣人遣人假借京兆府捕吏之名去县衙告发。
那锦衣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又遮面目,想必也是他们相识的人。只是那日傅徽之受伤后,明明形势更利,锦衣人却令撤退,此事言心莹一直想不明白。
白潏露也想到是张安泄露,不禁紧握刀柄,咬牙看向张安所在屋。她真恨不得去捅他几刀。
苏敬忽又开口:“但我见你伤得不轻,我可将你等安置在别处。”
傅徽之向人一礼:“县尉担着天大的干系来相救我等,已是大恩。不敢再相累。”
“你的伤真的不要紧么?”苏敬的目光炽热,人也炽热,“你可要活着。”
傅徽之颔首。
“我也不宜久留,即便告辞。”苏敬一叉手,“他日有缘,自会再见。”
傅徽之还一礼,而后抬头看着苏敬拿了席帽戴上自言心莹与白潏露让开的道上过去,忽又出声相唤:“县尉!”
苏敬停步回顾。
傅徽之艰难地向苏敬走过去。言心莹忙伸手去扶。
“县尉,某还有一事相求。此刻城门已关,县尉既能出城,必能回城。可否也带我入城?今夜我要再见孙虎一面。”
苏敬还未开口,言心莹先抢道:“不可!”
本以为能多卧床几日,便未将傅徽之后背的伤缝合。听苏敬说事泄,言心莹正想着若天明前又要上路,要不要还是先将傅徽之后背的伤先缝合好。谁知这人竟又要去骑马。这样的伤怎经得住颠簸。
可傅徽之忽又握住了她扶着他手臂的手,更多的话便哽住了,再说不出口。
苏敬看了眼言心莹,又问傅徽之:“今夜非见不可?”
傅徽之道:“十分要紧。”
苏敬看了傅徽之片刻,叹道:“也罢,你便随我进城罢。”说罢转身。
傅徽之也欲去牵马,却被人扯住。
言心莹说不出话,只能扯住傅徽之的手臂。
傅徽之回视言心莹,但未将她的手拂开,只道:“我等此次离了蓟县还不知何时能再回来。有些事当问清楚。”
“我也去。”言心莹轻声道。
“此等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人一多,孙虎更不会说。”傅徽之劝道。
言心莹垂首默然。
苏敬已翻上马背,自篱门外望向二人。
傅徽之没有催促,只耐心地等着。
忽然,他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正顺着衣袖缓缓滑下。
白潏露已自屋内取来了一身干净的外衣腰带。
傅徽之欲抬手,却被言心莹按下。她道:“别动。抬手伤口会疼的。”
傅徽之便没再动。
言心莹与白潏露便配合着自下而上,先将傅徽之双臂套上衣袖,再慢慢拉上去。
而后言心莹转到傅徽之身前为他穿衣系带,系好后手还攥着系带攥了好一会儿才松手,最后侧身让开了。
“多谢。”留下此二字,傅徽之再不留恋,牵马而出。
“我会在天明前回来。若未回,你与潏露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