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1页)
傅徽之一行人到客舍当晚,傅徽之便在屋中写下书信一封,又唤了白潏露来。
“张郎君处安排如何?”傅徽之一面将信装入函中,一面问道。
“安排了相邻的两屋。”白潏露道。
“你闲时也多留意着他们。”傅徽之又道。
白潏露明白傅徽之这是担心他们的安全,点头应了。
而后傅徽之将信函递给白潏露,道:“明日进京将此书带给燕国公,请他相助查明春松之事。”
白潏露接过书信,有些疑惑:“春松怎么了?”
此言一出,傅徽之更是意外。但他很快想明白了,问道:“你未曾看过我大哥留与我的家书么?”
白潏露摇头。
白潏露与言心莹毕竟不同。傅徽之虽视白潏露为妹,可这么多年白潏露仍时刻谨守本分,不敢逾矩。
“当年定罪之证中还有一物,与密信在一处,乃北越皇室之玉。原本此玉与我傅家毫无干系,可府中却有细作指认曾见父持此玉。尚不知细作是何人。可大哥曾暗计流人之数,竟少一人。最后方知春松已病亡,未随众人流岭南。可春松病亡之事竟无人知晓。大哥觉此事蹊跷,故告知于我。”
白潏露瞬间脸色煞白,攥紧了信函。
如此动作自然逃不过傅徽之的眼睛,他不由问道:“潏露,你怎么了?”
“我……”白潏露眼神四下游移,最后方道,“我、我平日与春松交好,不愿相信是她。”
“我也不愿相信。”傅徽之立刻接道,“春松侍候我二哥多年,尽心尽力。只须查证当初大理狱执笔记下春松病亡的狱丞及验尸的医工仵作未曾收受贿赂,且能寻到春松葬处,此事便无疑。”
…………
翌日,言照玉果真带了抄录的文书来。
言心莹略略一数,约有五十纸。
按言照玉所说,他今日堪堪翻阅了事发前后三日的死者亡者之文书。但凡身有官职的,无论大小,尽皆抄录了。余下的便是他认为颇为可疑的。
言心莹便又在这五十纸中慢慢择选。最后有三人之死、亡甚为可疑。三人出事也在同一日。
言心莹细细翻看此三人的文书,又沉思一番,发觉文书中还缺失不少情状。若傅徽之看了,定也会来京城查清楚。不如她自己先去查个明白。
言心莹便立刻动身,去各处使了些钱,问了些消息,再详细记下来。
第三日,言照玉又抄了些文书带来。言心莹翻看了觉得没有更为可疑的,便决定先将手上的线索带给傅徽之。
她便即刻辞别邱淑与言照玉,依照先前约定,纵马赶往城外客舍。
言心莹到客舍时,天色已晚。
她也不知道傅徽之宿在哪间屋子,但她觉得不是问题。
言心莹入舍后见四下无人,慢慢靠近主人所倚柜前,轻声问主人:“主人家,傅公子宿在何处?”
主人大惊抬眼。虽说此人只说名未曾道姓,但傅徽之宿在他处,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时时忧心。下意识便觉此人是冲傅徽之来的。又见来人戴着帷帽,不知何人,便假作未曾听清,只小心地问道:“娘子要夜宿?”
言心莹又轻轻重复一回:“傅公子。”
主人不能再装作没听清,便也放低了声音问:“不知娘子是何人?本店没有姓傅的客人。况且本店有规矩,不可泄露客人……”
话未说完,便见眼前女子掀开帷帽一角,露出花容来。
主人的目光不自觉地便聚了过去。他心觉此女的容貌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许是见他许久未应,女子便自腰间取出一物重重拍于柜面上。
主人一愣,低眸看时,竟是一匕首。主人先是惊恐地后退,不由又看向眼前的女子。
刹那间,他全忆起来了,喜道:“是、是恩人呐。”
当年此女与傅徽之有恩于自家,可几年间,傅徽之常来,他自不会忘却傅徽之的容貌。可与此女却只有数面之缘,多年过去,一时难以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