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页)
“阿娘。”言心莹倏尔唤道。
邱淑停步回顾,等着她的下文。
这些时日,除了傅徽之的事,还有一事压在言心莹心头。傅时文的事瞒不了一世。言心若一旦病愈,不可能总不出门。傅时文的事情或许不知,但早晚会听说傅家的事。
到底是多瞒一日是一日,直到言心若自己听说此事,还是等言心若病愈了主动告诉她,言心莹很纠结。
她思忖数日,还是觉得由她们主动去说为好。她不想言心若一个人在异乡得知这足以摧心断肠的事情而无人倾诉,也无人去安慰她。
如果真要说,言心莹更希望是邱淑去说,而不是自己。她不希望那种时候,言心若还要顾及长姐的面子,在她面前强忍悲痛。
“傅家的事阿姐迟早会知道。待她病愈,请阿娘将事情告知于她罢。多伴她左右,多多安慰罢。”
邱淑叹息一声,应了。
十日后,言心若果真病愈。言心莹又观察了两日,确认不再反复,便欲离开了。临走前,她去见了言心若一面。
如今言心若虽病愈,但终究是缠绵病榻多时,清瘦太多,仍有不胜衣之感。此事急不来,只能慢慢补。言心莹已写好饮食禁忌,交与邱淑。有邱淑在此照顾言心若的饮食起居,她很放心。
可邱淑总有回去的那天。听张重文说,言心若此病或是心病所致身病。
言心若如今的心病到底是因被迫嫁人耿耿于怀,或是王经与那小妾待她不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知。上回问过,可言心若不愿多说。她也不便提太多,揭人伤疤。若在此处郁郁不乐,甚至到了危及性命的程度,她说什么都要带言心若走。
“老师猜测,此病或是因为长久心内郁结所致。”言心莹定定地望着言心若,声音中带了些恳求,“阿姐,随我走罢。”
言心若笑了笑,笑得很惨。“说什么痴话。”
言心莹蹙眉:“那我去寻王经,教他将那小妾赶出去!”说着便要走。
“阿莹!”言心若唤她,见她停步转身,继续说道,“若说我当真郁悒,也不会是因为她。我好歹是正妻,她还奈何不得我。”
若不是因为王经与那小妾,那便是与傅时文被迫分离这件事,她始终无法释怀。
言心莹不禁在心里埋怨。何止是傅家的几个儿子婚嫁不得自由,她言家不也一样。言公彦出身寒门,便非要自己的女儿嫁入名门,不顾女儿自己是否愿意。
只是她生得晚了,有长兄长姐替她背着那份无奈。否则,如今躺在榻上的便该是她。
“别说我了。阿莹,你与徽之如何了?”
感受到言心若颇为殷切的目光,言心莹不敢回望,只道:“还好。”
言心若不愿多说自己的事,言心莹也不愿多说关于傅家的事,这话便也叙不下去了。
言心莹只能匆匆辞别:“阿姐,我要回京了。”
“去罢,阿莹。我没事了,无须忧心。”在言心莹转身迈出门限时,言心若最后道,“多谢你……”
她与言心若如今是各有各的无奈。言心莹匆匆出了大门,同早已候着的梅英一同登上了外罩青布的马车,由一名防阁驾车往京城去。
…………
京城大雪。
傅徽之与秋芙行至京城东郊距坟茔不远处下了马。步行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