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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分钟,夏洛斯通和几位重要合伙人姗姗来迟。
这种高层会议,在去年此刻海莉连门槛都摸不到,但今年,她已经成为关键人物之一。
玻璃门合上时,会议室里的空气已经有些粘稠,沉闷的氛围令人感到窒息,海莉抬头,就见到所有人都皱着眉。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尽管海莉知道在场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好,但大家至少都会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讨论我们和投资银行的合作。”格里芬率先打破沉默,“John想提出他的看法,对此我要先说,我希望通过整个团队讨论给出一个合适的结果,而不是哪一个人来制定决策,我们一向是‘民主的’‘公平’的。”
海莉扯了扯嘴角。
“我们和林奇证券的交易规模在增长,最近一季度已经破了十亿美金。”兰利面无表情,显然他也觉得格里芬的话泰国虚伪,“但显然我们一部分人并不愿意维持这种良好的关系,马克西米(注:林奇CEO)跟我抱怨利润率太低,如果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他们很难继续和我们合作。”
“嗯哼。”格里芬点头,不置可否,“一个季度超十亿美金的业务量,他们还需要什么?”
“正是因为没有得到相应的收益”兰利冷笑一下,“意思很明确,我们的交易对他们来说几乎不赚钱。”
“那是他们的商业决策。”格里芬声音不高,“我们又不是福利机构。”
“可林奇不是一般的合作方。”夏洛托插话道,“我们的业务重合度和他们重合度太高,如果他们下调支持力度,影响会很大,可能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
格里芬放下钢笔:“我不认为我们此刻还需要看任何银行的脸色。ESF如今的股本资金虽然只有三十多个亿,但我们管理资产已经来到了近七十亿的体量,涉及资金量已经超过一千九百亿美金,即便跟华尔街的投资银行相比,我们也是前十的水准,能跟我们合作,是投行的荣幸。”
“那你可以去找替代方。”兰利抬眸,平静地与格里芬对视,“去告诉马克西米,永恒对冲基金不再需要你,并把你刚刚讲的这番话告诉他,我想他一定会震惊于你的自大。”
格里芬脸色一僵,恼怒道:“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清楚。”
“你”
“嘿,伙计们。”合伙人凯文往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不要争吵,“不一定非要林奇,对吧。瑞士信贷最近在推动一个合作计划。他们愿意提供结构性融资,还能在部分市场为我们牵头设计新的衍生品。”
凯文汉克是ESF(永恒策略基金)的合伙人之一,负责基金旗下子公司的整体管理与运作,基金的衍生品交易都在他那里。
他是格里芬的另一把刀——基金内部都这样说。
海莉时常不确定这种说法是否具备一定的合理性,在她眼里,在摩根银行衍生品部没有获得认同的凯文汉克同样也不一定具备在ESF大展拳脚的能力。
他们之间的沟通极少,从未说过除见面问候以外的话,衍生品作为金融产品中最复杂的一类产品,被分离到子公司进行管理,目的就是为了降低风险性。是的,金融衍生品的风险及其之高,并不亚于海莉的大宗商品交易。
“他们的条件?”
“他们希望成为我们在欧洲的首席代理人。”
“瑞士信贷去年曾经拒绝过和我们的合作,那个时候他们高傲得不得了,现在看到我们业绩不错,又重新改变了念头。”欧文说,“他们若是开个不合理的风险价,我们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
“至少他们愿意改变。”凯文冷冷地说,“比某些人只会拿着历史渊源找借口强。”
“我希望你清楚一点,汉克先生。”兰利尖锐地看向凯文,“如果你指的历史渊源是我们与林奇证券的合作,是的,在过去近两年时光中,基金的确依靠我的个人人脉和林奇证券达成了相当友好的协议。马克西米为我们几乎提供无底线的贷款,但他们在我们身上一年挣不到两千五百万美金——”
“两千五百万。”凯文大声叫了起来,“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字,john!”
“林奇在去年为我们提供了70亿美金的回购协议融资!还有数不清的衍生品贷款,而我们甚至没有办法披露我们的衍生品交易金额,因为你的一个失误,合同上耍了小聪明,甚至给他们造成了七百万的损失,你知道马克西米质问我的时候,我有多么绝望连我都不清楚,我不了解这一块是什么情况,汉克!这是你的业务,但你拒绝向基金内部透露,已经造成了严重的风险隐患。”
“我拒绝披露?你在说笑吗?”凯文拍打桌子,“集团内部本来就不沟通彼此的业务。”
“你回避了透明度原则。”
“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说?兰利,你的爱将。”凯文突然指向海莉“——她也从来没有在全体会上汇报过完整头寸!”汉克声音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ESF-X和ESF-A的总敞口现在是多少?你们有人清楚吗?她现在掌控的两支子基金涉及能源、金属和外汇,有一大堆来历不明的资金,还通过一套我们从未审核过的模型进行动态对冲——这要是叫透明,那我就不懂‘透明’这个词什么意思了。”
海莉不明白战火为什么忽然烧到她这里,她在这件事上真的相当冤枉——她可没有为跟自己关系最好的投资银行Gordon&Stein争取过任何业务。
她看向格里芬,但格里芬并不看她,海莉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她能够理解格里芬的一些想法。
由于格里芬和银石的分手并不是那样的愉快,又因为林奇是华尔街最大的债券承销商,而兰利与林奇关系密切,因此这家投行理所当然地成为了ESF在华尔街众多投行中最大的合作伙伴。
深度捆绑的利益关系使得格里芬很难撼动兰利的位置,而凯文汉克,基金的合伙人之一,急切地想要取代兰利,成为ESF的二号人物。
这场战争的根源在于三位合伙人之间,海莉只是个炮灰。汉克甚至将她归类为兰利的爱将,海莉认为他具备极强的指鹿为马的能力。
“我们每个月提交审计报告。”她淡淡回答,“ESF-X和ESF-A的净值构成、风险敞口和对冲方向都在文件里,提交给合伙人会议和风险管理部。如果你没看,那我很抱歉。”
“你提交的只是是结果,看不到过程。”凯文没想到她竟然敢回嘴,立刻尖锐地指责道,“谁知道你在交易中间做了什么,小姐?我们都清楚你做空钯背后存在不合规,你觉得我们该怎么信任你?”
“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你可以提交SEC。”海莉冷冷看向他,“我的确从来没见过基金的衍生品交易披露报告,还有,关于子基金的任何交易,我都向兰利先生和布朗先生汇报过,包括钯”